“元南聿,你找死!”
“死有何惧?总好过于被囚禁在这里,被你当做笼中雀,玩弄于鼓掌中要好!”
元南聿看向陈霂的眼神全是仇恨,陈霂被他的目光刺的心口剧痛,再开口已是口不择言:“元南聿,你再是不甘,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元南聿毫不理会他说了什么,一拳就向陈霂脸侧袭去,被他躲过后,又一拳打向他腹部,陈霂一个反身,一把擒住元南聿手腕,将他推倒在了地毯上。
一直守在门外的侍卫听见殿内有打斗声,赶紧撞开了殿门,众人抽出佩剑就闯了进来,看见的却是当今天子与元南聿滚在地上,如孩童打架般缠斗在一处的画面。
“滚,都给朕滚出去!”陈霂怒喝着,在外人面前丢了颜面,让他怒火更甚。
众人哪里敢杵着看这些,赶忙收了剑,齐刷刷的退出了殿外。
“我算是受够了,你是皇帝,却连颜面都不要,对我这个老男人动辄省略,当真是省略的很!”元南聿见陈霂死不悔改,恨的只想咬下他口肉来。
“你所言极是!宫里佳丽三千,都加一块儿了,也比不上元将军销魂。”
陈霂被掐着的脖子,嘴里却还不甘示弱的嘲笑着,“你这把年纪,我看也不用娶妻了,就留在朕的身边,等着被朕临幸算了。”
“胡说八道!”元南聿聚齐全身力气,一脚踢在陈霂小腹上,一个挺身,将陈霂掀翻在地。
两人打了半天,都累的直喘粗气,元南聿冷眼看向陈霂,怒骂道:“你那样对我,一次、两次也该够了,你还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你如今新人在侧,何苦还要缠着我不放?”
陈霂头晕眼花,被勒着脖子想了半天,才明白元南聿话里指代的是谁,再见他恼恨的模样,全没有了半点风度,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争风吃醋,却还不自知,亦或是在我面前嘴硬。”
今日那青衫男子相貌俊美,气度风流,美貌之人在宫里并不少见,难得的是有人与元南聿如此相似,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与燕思空如此相似!
元南聿一见此人,便对陈霂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陈霂口中从无实话,他说属意于自己,不过是将他们都视作一种补偿,对得不到燕思空而产生的执念的补偿!
两人各自收手,分坐两端,再看对方皆是大汗淋漓,十分狼狈。
元南聿问道:“他是何人?”
“此人如今在翰林院供职,今年刚提了懋勤殿侍讲的官职。偏巧他也是辽东人氏,姓南,朕前两日还将‘如玉’二字赐他做了字。”
“你!……”混账东西!
陈霂轻慢的笑了笑,斜觑了元南聿一眼,说的漫不经心:“怎么?许你三番两次作贱我的好意,就不容许你不在的时候,我留个称心的人在身边伺候?”
元南聿大怒:“你什么意思?!”
方才这番话,相当于是将元南聿与内宠相提并论,元南聿性情直来直往,见陈霂这样轻视自己,什么顾虑都不顾了,又一掌袭向了陈霂的胸口。
那一掌简直快如闪电,陈霂从不认为元南聿有胆量敢真的伤他,虽然用掌心挡住了大半力量,却还是被元南聿内力十足的掌风震飞到榻上。
“你——”陈霂顿觉心口剧痛,他本就有宿疾,这一下子心头被震的生疼,刚要开口,就觉得口中腥甜,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元南聿见陈霂吐了血,难免有些后悔,他上前将陈霂抱起,口气也跟着紧张起来,“你怎么样?”
陈霂自知方才说话刻薄,受这一掌也算不得冤枉。
只是心脏的位置疼得人眼前发黑,陈霂忍着疼,眼里慢慢浮起了热泪,“元南聿,你如此对我,真是好狠心啊!”
第10章
陈霂一连病了数日。
他命人对外说是为昭武帝守孝,着了风寒,硬是把那天和元南聿的事压了下去。
整个新年过完,昭武帝的棺椁也葬入陵寝,整个丧仪才算是正式完成。陈霂到底年轻,修养几日便已大好,元南聿求见了几次,陈霂都没有见他。
天子对一介外臣如此恩宠,惹得朝中众臣纷纷侧目。前些时日,他打伤陈霂的事又被人捕风捉影,朝野之上已经议论纷纷,故陈霂病了几日,元南聿便在府中避了几日,故意闭目塞听,两耳不闻窗外事。
入夜许久,周遭静寂无声。
元南聿在书房伏案写信,忽闻窗外有了一丝极轻微的响动,他耳力极好,赶忙起身推窗,引窗外的黑衣人进入屋内。
“元将军。”
来人着了一身夜行衣,整张脸捂了个严严实实,进门就单膝跪下,对元南聿施了一礼。
元南聿将他扶起,问道:“陈兄弟,可有我二哥回信?”
此人名为陈怀礼,看样貌已有了些年纪,他跟随佘准多年,是佘准归隐后,在京师保留的暗线之一,专供燕思空驱使。除他之外,还有弟弟怀仁也留在京中效命。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陈怀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与元南聿,元南聿展开书信,见上面所书,的确是燕思空的字迹。
陈霂将自己扣留京师,元南聿自然无计可施,他于月前派人送信与燕思空问计,推算日子,这两天该是回信的时候。
元南聿看完书信,立刻就到烛台上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