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家公子真是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成大事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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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一考就是九日,各个考生都是精疲力尽,只想躺下,而贡院里同样紧锣密鼓,开始评卷。
而在这个时候,陈原君已经拿到足够有力的证据,找到了给热汤里下药的人。
不是冤家不聚头,正是那个张扬的陈公子,他被逮住是还一脸懵逼,奋起反抗。
“你们凭什么捉我?知道我是谁吗?”陈公子一边挣扎一边奋力咒骂着,被推搡到陈原君面前时才眯着眼睛,“原来是你。”
“当然是我。”胜券在握,陈原君不紧不慢说,“先押送到衙门去,听候上官处置,把证据都带上。”
这是动真格啊,陈公子继续挣扎,“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叔叔是谁吗?敢把我送到衙门?我是本届举子天子门生,可以见官不跪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可是你,知道我是谁吗?”陈原君凑到他耳边说,“不才区区,有一位族叔,位列左都御史。”
陈公子眼珠蓦然睁大,血丝尽显。他故意在外面语焉不详透露家世背景,却没想到,撞上正主了!
第104章
陈公子还想喊冤,陈述自己的无辜,痛斥陈原君的强权压迫。
陈原君真心觉得好笑,当陈公子是强权时,便用手里这点能耐来压迫别人,洋洋自得,发现自己头不够铁撞了南墙时,又成了别人压迫他,真真是双标且好笑。
他也不废话,“你以为就我一个人受了你的欺负?其余举子都写了状纸进衙门,你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不是你的责任我不会扣到你头上,该你的罪责你也逃不掉。”
“带走吧。”
自有差役把陈公子带走,陈原君对着出来看热闹的举子拱手,“各位同窗如果想知道后续的,自可前去衙门一观,自有青天做主。”
举子听说有瓜可吃,连忙一窝蜂去凑热闹。
陈原君的好友吭哧吭哧凑近,“你从前怎么没透露过家世啊?”他平时满嘴胡说八道,不会被记仇吧?
陈原君潇洒一笑,“家世能做什么?是能代我答题,还是代我写策论?况且陈大人只是我的族叔,关系远着,我贸贸然出面去攀关系,没得让人看轻了。”
好友一想也对,但心底多了几分对陈原君的敬重,不骄不躁,气度高洁,这才是真正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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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时正好是个春光明媚的日子,明亮的太阳闪到人的身上,照的人也暖融融的。贡院一大早就挤满了人,前赴后继的等着第一手消息。富贵人家派了小厮去排队,书生们也成群结队等着放榜结果。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沈葵曼声吟着诗。
沈知澜条件反射的接:“丹墀对策三千字,金榜题名五色春。”随后又拍头,“看书看糊涂了。”
“但接的听好。”沈葵顺嘴说,“对了,上次休沐怎么没看到沈潭?”
“他听说百珍园要配小马,不想错过就去看,已经连着好几天去了,由他吧。”
说到配小马,沈葵也来了兴趣,“真的?我能看看吗?”
“等小马长成再说,没准能配出千里马呢?”作为重要的战略物资,他也挺好奇的。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骏马上,没人能不喜欢骏马,沈潭哈欠连天的出现,双眼无神,问他发生什么,沈潭说有几匹异域运送的小马跌断了腿,百珍园的人救治失败想要放弃,他坚决要医治,于是到处翻找医书,揣度怎么用药。
“现在呢?”
“现在好的差不多了,只要小马好好休息,应该就没事了。”沈潭继续打哈欠,“我眯一会儿,等先生来了叫我。”
看他这么困倦,沈知澜也就没打扰他。
放学后,总算恢复精神的三人组从贡院门口路过,虽然还有人围观,但已经少了许多,沈知澜心念顿起,想去看看到底是谁中了贡士。
这一看不得了,他发现陈原君的名字就挂在前五,红纸金字,分外醒目。
“哈,我就说她肯定会中的嘛!”沈葵得意说,“慧眼识英才,哈!”
他们三人一路议论着,都在说本次科举的事情。
突然有快马远远冲来,手里摇晃着一柄小旗,人群连忙闪避到屋檐下,让快马通过。
见多识广的百姓早就知道,这是六百里加急的信使,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有军情急报或者别的重要消息飞马送到京城来。
也不晓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知澜望着快马想着。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到底是什么事,是惊天的好事!
在边关待了近两年的姜晟,通过蛛丝马迹判断出录马族正在内乱中,借势出击,一举捣毁了好几个城池,还生擒了录马族的小王子。
录马族的继承制跟大焱不同,族长会把位置传给成年儿子里最小的那个,姜晟此举,等于生擒了别家太子啊。
消息传出来,整个大焱都轰动了,甚至有老百姓拿出过年剩的鞭炮,挂在大门上噼里啪啦点燃,以此作为庆祝,人们载歌载舞,集市上甚至有贩子把蔬菜到处送人,送完就跑回家庆祝了。
录马族年年扰边,凡是水草不丰年景不佳就会南下劫掠,抢了东西就跑,附近的百姓深受其害,仇深如海,听到录马族小王
子被劫的消息,欢喜的恨不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