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票面上没有日期。
    昨天就是这样，今天又是。
    想着她就招呼黄牛过来，说要看看票。
    黄牛给吴辞看了，的确票面上没有日期。
    黄牛看看吴辞身边的玩家，笑着问：“两位先生小姐这是又准备买我的票了？还是别再考虑了，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我不是在开玩笑。”
    两个玩家摆摆手没说话。
    吴辞和颜悦色问黄牛：“票面上都没有日期，你是怎么判定这是今天的票？”
    黄牛用无法理解吴辞的目光看她，“这分明就是今天的票，小姐您在说什么呐。”
    吴辞心里一沉。
    “哼，不想买就别浪费我时间！”黄牛陡然眼中射出凶光，张开嘴露出两只獠牙，然后夺回票走了。
    那两个玩家没想到黄牛还有这样一副面目，不禁一惊。
    “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辞则是感觉到心底某个角落在传出一阵阵隐秘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日期。
    好像从进入这个副本开始，她就没见过和日期有关的东西。
    她的家里没有日历，对现代社会的人来说没日历没什么，大家都有手机、网络可以看日期。但这里可是仿照三四十年代设计的架空城市，那个年代的人，家里没有日历正常吗？
    而玩家们的手机……吴辞拿出手机，登录到聊天群里，翻阅到昨天的聊天内容。
    果然，昨天的每一条聊天内容都显示了消息时间，但日期显示的却是：“昨天”这两个字。
    吴辞想起以前的副本，玩家根本没必要去管日期这种东西，跟着副本里的日升月落走主线就行了。这次副本却悄然无声地抹掉了“日期”这种一直被大家当空气的东西，到现在为止怕是还没几个玩家意识到。
    两个玩家还有事情，和吴辞告别。吴辞坐在这里，正好顺便看一下各行各业群里的npc在聊什么。
    今天npc聊的内容和昨天完全不一样，开始讨论哪个美发店烫头好，哪家做西装、旗袍的做工好工期短。
    查阅完聊天记录，没发现线索，吴辞打算再去渡轮码头看一眼。
    可就在这时，站前广场的钟声敲响。
    不知不觉，竟是中午12点到了。
    吴辞刚一听到钟声还觉得奇怪，怎么这么快就12点了。接着听钟声敲了12下没错，才告诉自己确实到中午。
    今天的时间过得这么快么？
    想到下午2点就要去司令府借汽车，如果再去一趟码头，难免会耽误时间，吴辞决定先去司令府。到时候如果顺利拿到汽车，可以开车上渡轮码头，再开去市界，这样能节省时间。
    ***
    吃过午饭，下午2点钟，吴辞抵达司令府。
    站岗的守卫还是昨天那几位，其中昨天带领过吴辞的守卫走过来，问道：“这位小姐有何贵干？”
    吴辞心中闪过一丝诧异，问道：“你不认识我？”
    对方一丝不苟地回：“当然认识，您不是吴辞小姐吗？吴辞小姐有何贵干？是不是来参加霍司令的茶会？这几天霍司令都在花园里摆了茶会，邀请各位友人来喝茶，作为双珠节前的预热。”
    听着他的话，吴辞越发觉得违和。她昨天来的时候就已经和这个守卫说过，她来向霍司令讨杯茶喝，顺便让守卫带她去见霍云霆。怎么今天守卫又和她介绍茶会的事？
    这个介绍的口吻，就像是在给完全不知情的人科普。
    吴辞就说：“昨天我来向霍司令借用一辆汽车，他说让我今天下午两点左右过来看看车是否回来。”
    守卫怔了一下，说：“这样啊……全司令府的车今天中午前都开出去了，现在肯定回不来，您知道如今战事吃紧……”
    吴辞眼中一沉，怎么回事？是霍云霆食言？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说：“我想见一下霍司令。”
    “好的，我为您带路。”
    吴辞跟着卫兵，重复昨天走过的轨迹，进入司令府建筑。
    然后，在司令府二楼的那条长廊上，她再度遇见昨天遇见过的三个凑在一起说话的亲卫。
    这三个亲卫的台词也和昨天是一样的，就像是玩游戏时遇到的最背景板的角色，无限重复那几句话。
    “我们一定要过好双珠节。”
    “敌人想灭亡我们，做他的春秋大梦。”
    “我们会让那群怪兽夹着尾巴滚回姥姥家的！”
    “……”
    吴辞从他们身边走过。
    卫兵去敲霍云霆的门，听到里头传来霍云霆的示下后，卫兵推开门，请吴辞进去。
    再次进入这个办公室，再次看见霍云霆。
    他将军装穿得散漫邪性，斜过眸子看一眼吴辞，姿态随意地指了指黄色丝绒布沙发，“坐。”
    吴辞和他坐下后开门见山对他道：“霍司令，我想借用一辆司令府的汽车。”
    霍云霆挑眉，不羁一笑：“你来的不巧，司令府的车在中午前全都开出去了。”
    吴辞记得昨天她来借车时，霍云霆也是这么回答她的，她问道：“您的私人用车也被副官开出去了，是吗？”
    霍云霆正掏出一支烟点火，听了这话眼皮一抬，眯起的眼中有精光向吴辞射来，“你还想借我的私人的车？”
    吴辞说：“昨天我来的时候，您就让我今天下午两点过来提车，还说这个时间所有出去的车都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