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在红衣男眉头上的紧张感消去一些:“她都这么说了,那就证明我说的是真话了吧。”
天子忽然道:“还有20分钟。”
众人稍稍一静,看了天子一眼,歪辫子又问吴言:“你推断的死亡时间有没有可能判断不准?”
吴言回道:“一般来说温度会对尸体变化造成比较大的影响,同样一具尸体,放在冬天和夏天,判定死亡时间确实会不同,但是这个副本气温是常温,死亡时间推断上不会有太多偏差,我确信11号是在昨晚21:00到23:00之间遇害的。”
歪辫子又问:“那有没有可能凶手使用了道具来改变尸体变异的速度?也许它料到杀人有风险。塔罗猎杀阵可不乏给了玩家好处,转头却让玩家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这种做法。”
常德义说了一句:“老子就是在黑市上也没见过你说的这种道具!”
歪辫子一讶,道:“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我觉得你从一开始态度就特别不好,请拿出配合的态度来,这30分钟对我们来说可是要命的!”
吴辞说:“他是最早进游戏的那批玩家,在游戏里已经有十几年了。如果他说没见过这种道具是真话,那你的假设就确实可以排除掉可能性!”
歪辫子:“你怎么知道他在游戏里有十几年?”
吴辞眼角斜着一挑,“这个不重要!反正我跟他是仇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帮他说话只是出于这条国王指令。”
常德义忽然盯住歪辫子,这一刹那他充满杀气的眼神配上他额头上的狼头纹身,显得异常恐怖而有震慑力:“小娘们,你说你昨晚21点前就回屋里呆着了?”
歪辫子心下一凛,撑起架势道:“是。”
“是你妈的!”常德义啐一口,“你昨晚可不是21点回去的,至少是22点往后了!”
歪辫子惊道:“你胡说什么?”
常德义:“老子昨晚一直在行宫里转悠,22点多的时候看到你在巽岳海边把一条小船推进水里!”
歪辫子脸色一变,就是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让大家捕捉到一丝真相。
场外一个玩家呼道:“她心虚了,真是在撒谎!”
又一个玩家道:“难道船里的是11号的尸体?她毁尸灭迹?”
歪辫子:“我没有!都说了11号是自己淹死的!”
场外玩家道:“谁说在船里就淹不死人?有没有一种可能,船里装了水,11号在船里,他被人操控了,自己把头埋在水里溺死,随着船到巽岳海湖心……”
中年人当即就问天子:“陛下,请问死者的尸体被发现时,是在小船上吗?”
天子摸着下巴,问发现了尸体的太监:“喂,问你们呢,是吗?”
太监回:“不是,是直接从水里捞上来的。”
歪辫子的神色稍微松了一松。
就在这时吴辞问了句:“常德义,昨晚你看见这位歪辫子姑娘时,岸边停几条船?”
所有人都看向吴辞。常德义不屑被吴辞询问,却还是说了:“停了三条,小娘们往水里推一条。”
也就是总共有四条船。
吴辞哼道:“这可怪了!昨晚早些时候,我和我家殿下泛舟时,岸边总共停着五条船,这平白就少了一条!”
大家立刻就明白了什么,看向自称在22点左右正独自划船的粉衣妹子。
“也就是说,歪辫子姑娘在推小船进水的时候,粉衣妹子已经划走一条船了。”胡子男问粉衣妹子和红衣男,“你们一个说在湖中划船,一个在观景楼上,都没看见歪辫子姑娘在把船推进湖里吗?”
粉衣妹子道:“我一直在划船,没有往回看,确实没注意到情况。”
红衣男道:“我也根本看不清,天色太暗,我能看到有人在水里划船都已经很勉强了,船上有几个人我也都看不清的。”
大家又看向说谎的歪辫子,吴言点了点下巴,“解释一下吧,为什么说谎?”
歪辫子挣扎一番,只好道:“我没有杀人。常德义没说错,我昨晚确实……但是和11号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天子,对所有人道:“你们靠近一点。”
随后她把声音减小到仿佛蚊子声,像是确保天子等人不会听见:“昨晚我是在走属于我这个角色自己的剧情。副本不是有隐藏彩蛋吗?懂了吧?我在副本中的弟弟攻击我,我迫不得已把他杀了。我担心他的尸体被发现会给我惹麻烦,所以就把他绑在小船里,推到巽岳海深处。”
吴辞道:“你是不是在船里放了很多重物,还把船底凿穿?”
歪辫子:“是。”
吴辞:“这就对了嘛!所以那条船带着你弟弟沉到水底去了。难怪我今天在来赛马场的路上,特意看了一下巽岳海边,却只看见四条船呢!”
歪辫子说完这些反倒舒了口气:“这样我的嫌疑就排除了吧,我忙着走自己的剧情,怎么会在同一时间下跑去杀11号。哦,还有一点,我在推船的时候有看见观景楼里好像有人。”她看向红衣男,“应该就是你了,可是你竟然没看见我。”
就在这时场外一个短发女玩家道:“对了,昨晚大概22:30左右,我听见巽岳海那附近有人唱歌。”
大家都看向短发女玩家。
“地图我看一下!”短发女玩家走过来扯过地图,在上面指了一下,“我住这儿的,你们看,离巽岳海最近的一处庭院。昨晚我隐约听见歌声了,唱歌的是个女的,唱的是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