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琉至今不清楚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绝望到想让一切都毁灭掉,巨大的怨恨几乎将她吞噬,让她扭曲得不成样子。
在徐度香的讲述了,安琉恨上了那个女人。
他不是完全属于她的吗?
为了老天要对她这么残忍。
安琉贵为公主,却惨淡苟且多年,早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爱而不得之下,种种行为也越发超出理智。
她每日跟踪徐度香,质问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跟他说话的女人都是谁,说了什么……种种行迹愈演愈烈,让徐度香难以忍受。
在卫阳公主归京之后,和徐度香在街上遇见时,安琉也看到了。
只是一个眼神,安琉就知道了,那个就是徐度香心中所爱。
“为什么那个卫阳公主能得到所有我得不到的一切!”
在大理寺仵作房的时候,安琉除了想看徐度香为她的“尸首”痛哭流涕,更想拿刀直接划破卫阳公主的喉咙。
现在,她更加抑制不住对卫阳公主的嫉恨。
安琉的感情成了徐度香巨大的负担。
屋中,徐度香即将把安琉公主掐死时,崔珌走了进来:“何必闹到如此呢?”
一句话惊醒了二人,徐度香颤颤松开了手,跪在地上,安琉擦掉眼泪,没有死里逃生的惧意。
崔珌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孽缘。
他和芳阶合作的条件就是给安琉公主庇护,让她余生安稳,随便做自己想做的事,谁能想到她勾搭上了徐度香,还为了一个男人去杀人,劫囚。
崔珌无法,只能从中斡旋。
将颠婆劝走,崔珌看向徐度香,在心里盘算起来,任由安琉公主发疯,早晚会牵连到他。
幸好徐度香是个蠢货,没有记恨崔府的事。
崔珌同他解释自己被谢宥威胁,无法光明正大救他,只能悄悄派郎中去诊治,又趁谢宥离京才敢帮他进画院,自己平日再稍微关照他一些,这厮就把什么事都忘了。
现在崔珌得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将这个女人解决掉呢?
“崔兄,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在季梁城再待下去了。”徐度香扯着他的衣袖求道。
这一次,他是真的想离开季梁城,那公主简直有病,折磨得徐度香痛苦不堪。
崔珌叹了一口气:“你想走,可是安琉公主不让啊。”
“她只是个公主,她的爪牙伸不出京城的!”
“她是个疯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缠住你,她什么事都敢做。”
徐度香颓然跪坐,难道他真要一辈子被这个疯女人纠缠?他宁愿回大理寺去蹲着。
“这样吧,我想到一个法子。”崔珌俯身跟他说了几句。
徐度香听完之后,有些害怕:“这一招真的能骗过她?”
“福望,你过来,吃一颗那种药。”
福望走过来,拿出药喂进嘴里,不一会儿,他就倒下了。
崔珌对徐度香道:“你去探探他的鼻息。”
徐度香依言去摸,不见福望有气息,连心跳也浅得摸不着,他大吃一惊。
过了一会儿,福望又恢复了呼吸,坐了起来,让徐度香大为称奇。
崔珌道:“只要公主以为你死了,她就会彻底死心,不会再纠缠你。”
徐度香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大喜过望,“求崔兄帮我!”
自来京城这地方没一件好事,他迫不及待要逃离出去。
崔珌让福望把药给他。
等徐度香走出去,崔珌夸赞道:“你那闭气的小伎俩学的还不错。”
福望拱手:“郎君谬赞了。”
第118章 殉情
在安琉公主赶到的时候, 徐度香已经死了。
他吃下了一枚毒药,死在了两个人相遇的小屋里,旁边还放着一封遗书, 上面控诉着受够了她无尽的监视逼迫,下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安琉公主看到这封遗书,还不能接受眼前发生的事。
她疯狂地摸索着,想找到徐度香骗她的证据
可是气息没了,心跳没了, 体温也没了……一切都证明,徐度香已经死了, 回天无力。
她仰颈望着屋顶, 整个屋子在天旋地转。
她逼死了子夷,她怎么会逼死子夷呢?
“——啊!!!!”
安琉死死按着心口,叫得撕心裂肺。
所有的希望全都随着徐度香的死去湮灭了。
她从没想过逼死他,
为什么人这么轻易就死了,带走她所有的希望。
崔珌很快也赶到这里,看着屋中的尸体, 沉痛道:“徐兄派人知会我,让我来给他收尸,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
安琉已经呆滞住,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就这么守着徐度香的尸体一动不动。
“公主,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崔珌假装要去拿那封信, 没有拿到, 便问道:“徐兄可有什么未竟的心愿交代?”
听到这句,安琉终于有了点反应, “你怎么来了?”
崔珌伤感道:“徐兄死在了这里,派人让我来收尸……给知己收尸,何其残忍!若无父母赡养,真想就这么陪他去了,不让他黄泉路上形单影只,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