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毒物有解药,但发现太晚,毒素侵入肺腑,已经回天乏术。
德盛皇后在痛苦中撑了三月有余,最后还是魂归西天。
至于联手的太后和容氏。太后乃先皇生母,不可大逆不道,仅让太后前去静安寺潜心礼佛,没多久太后在一日夜里暴毙,是不是自然死亡,谁也不知道。
而容氏则没有那么幸运,先帝和皇上恨毒了她,先皇原是赐下白绫三尺,后来皇上提议白绫三尺便宜了容氏,要以梳洗之刑惩处,却点到为止不至要命,那时真的毁人心智。
先皇驾崩后,皇上继位,将容氏关入废殿,受风吹雨打之苦,以十八佛家人诵经,时刻提点容氏所犯罪恶。
宋梓婧打了个哈欠,有些乏困,强撑着问:“那燕王和齐太妃又是什么关系?”
那日燕王出现在废殿总不会是巧合,只是刚好被皇后利用上罢了。
“燕王生母肃太妃与齐太妃是亲姐妹,肃太妃离去时曾嘱咐燕王多照看齐太妃,每月十七燕王都会去看望,皇上也是准许的。”寒娟转身去壁柜中寻了一床薄被给她盖上,夏日午睡,腹部最易着凉,得小心看护。
“如此……”
便什么都解释得通了。
昨日刚巧是十七,又是宫宴,燕王定会来行宫,这也就是皇上为什么会相信皇后所说的她与燕王‘私通’。
眼皮愈发沉重,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寒娟又扇了一会儿,见她呼吸渐闻,为她捏了被角,才轻手轻脚的出去。
房门掩上,春若便上前问道:“如何?”
“小主倒未伤心,只是这以后的日子恐会难过了。”寒娟叹息一口,拉着春若去拾掇还能用的东西,这以后可能就只看那些过活了。
毕竟这宫里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必然不会有好生的东西了。
***
宋梓婧仅是个贵人,贵人失宠在这宫里是常事,初始宫里人都觉是笑话,到处皆是言谈。
可时间不停歇的走,这些笑谈也散在风中不见了踪影。各宫该如何依旧如何,从没因为一个贵人而改变多少。
不过这事传进皇城,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
淑妃抚着已经明显的小腹,在廊下走动。有了身孕以后,她愈发的沉稳,浑身上下拢了一层光辉。时刻聆听医嘱,每日散步,规律饮食,太医来诊脉也都说这个孩子是个健壮的。
她要保他健健康康的出生,她也要看着这个孩子长大,这样,一切才有希望。
“这么说,阿沅复宠是没有希望了?”淑妃看向香菊。
“嗯。”香菊点点头,“据说因为宋贵人和燕王有所牵扯,皇上发了好大火,复宠的希望渺茫。”
得知妹妹失宠,淑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是担心,其中却又带着一点兴奋,少了一个威胁的兴奋。
总而言之就是五味杂陈。
“阿沅怎么会见到他?”淑妃开口时有些凉意,唯有涉及到他才会让她有所波动。
眼看下了台阶,香菊适时撑开伞挡住那灼热的日光,“依照奴婢所推测,当是皇后设计的,娘娘也知道,每月十七王爷都会去那儿看望太妃。好在皇上对王爷并未多言,也未对外宣称私通之人是王爷。”
“那便好。”淑妃松了一口气,向宫门外走去。
孩子满四月时,皇帝就已解了她的禁制。
如今荷花绽放,她总归是要去瞧上一瞧。
***
六月飘然而过,快得人难以反应,七月两山之间雨水渐多,有时四五日都见不到蓝天。
没了冰块供应,整个屋子都是一片闷热,山间蚊虫多,窗户也不敢开大。
宋梓婧着一件薄纱,倚着房梁吹着傍晚的凉风,这心里的燥热愈发强烈。
重琐搭在门上,一阵铛铛响,若不是泽芳居有脚步走动的声音,都要让人以为这是无人居住的荒凉地。
伶顺仪与姜美人,哦不,准确来说是和芳仪并肩从桃园那边一路走来。
自从宋梓婧失宠,皇帝突然又想起还有姜意这号美人在,好长一段时间都在召幸她。只是每次侍寝时,姜意总能发现皇帝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之后,皇帝便下旨越级晋封了,与伶顺仪同阶,赐封号和。
路过泽芳居时,伶顺仪停下脚步,姜意也跟着停下,侧过身子问她:“怎么了?”
“都快成为一个荒园了。”伶顺仪看着荒凉地,幸灾乐祸的说,“多少人以为,这位宋贵人是下一位淑妃,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姜意未曾理会,只在伶顺仪看向她时敛去眼中的神色,轻笑一声:“姐姐以为,宋贵人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这是自然。”伶顺仪扬起高傲的头颅,异常自信,“宋贵人与燕王私通,仅这一项,皇上便不会在临幸她。”
闻言,姜意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只道:“私通一事,是不是陷害还说不准,万一……呵……”
一声冷笑激得伶顺仪打了个冷颤,看向姜意的眼神深沉了些,莫不是她知道了些什么?
“当日皇上便在现场,即使宋贵人有翻天的本领,也决不可能复宠!”伶顺仪梗着脖颈,僵硬地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圆过去。
到了岔道,两人的方向不一致,便分道扬镳各自离去。
“花容,你且去找人查一查,那日宫宴燕王是何时进的宫,又是何时去的宴席。”盯着伶顺仪的背影,姜意想了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记住,一定要准确到几时几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