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屹抱歉的笑笑:“右手指骨断了三根还在恢复,左手写的,所以字有点丑。”
庄杨看着桌上的烟盒,他发现尤屹和泉冶抽的香烟居然是同一款。
清爽的薄荷味在会议室内弥漫散开,萦绕在周围,淡淡的却不惹人厌烦,庄杨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在那个半空的烟盒上,他意识到自己在想念泉冶。
庄杨抬头看着尤屹问他:“……队里有那么多人,你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随机选的而已。”尤屹做作的双手举高做投降状,阴阳怪气道:“庄警官,我只是个来提供线索的好心人,我不管警方这边平日里是怎么编排我的,但事实上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言外之意,能说的只有今天这一件,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庄杨苦笑着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想说这些,我是想问你,那天晚上见到泉冶了吗,他身上的伤好了没?”
尤屹愣了愣,在他看来,穿狗皮的条子在对待像泉冶这类人的时候,无非是利用和操控,从不相信会有真什么心,他想,如果眼前的警察会演戏,那真的要拿一百分。
熄灭手里的香烟,尤屹起身打算告别。
摘下眼镜,用衣角简略的擦了擦上面的尘土,尤屹眯起眼睛告诉庄杨:“如果可以的话,请快点带他走吧,这种地方真的不适合他,沈河性格阴晴不定,上一秒信任你当兄弟,下一秒会觉得你是敌人,泉冶会被玩死的。”
庄杨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碰到一个队里的陌生面孔。
英俊高大,笔挺的西装贴合他近乎完美的身形,手腕上带着一块价格不菲的名表。
那人正在走廊里和付涵说话,庄杨好奇,躲在一边听了半句。
‘这就是尤屹?人比照片上还漂亮’
‘你还没接触上呢就惦记上那点美色了’
‘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不知道,等你去解密吧,能用得到的资料我都发你了,短时间内别再回警队了’
‘……’
下午的时候,何序那边有了大货司机的消息。
按照庄杨的思路,果然在他的交友圈子里找到一位玩潜水的朋友。可惜潜水的这位朋友的背景无比干净,找不到任何可以突破的口子,仅仅承认了那天晚上是帮朋友在码头拿东西,但是对于其他细枝末节,一概都不知道。
审讯室这边有点僵持不下,没什么进展。
庄杨在玻璃窗后面看的有些烦躁,拿起自己的手机,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去和那名潜水员交涉了五分钟。
第二轮的审讯下来,过程顺利了不少。
何序八卦的靠近庄杨问他:“庄哥,您刚刚在里面给他看的什么啊?”
庄杨道:“没什么,就是监狱里小黑屋的视频选段。”
“……”
与其在这里面和他费唇舌的宣教,不如画面视频带给对方的冲击感更强,虽然不合规,但是这样最快,庄杨现在顾不得这些,他无法再等下去,多等一分钟都是煎熬。
半个钟头后,里面的书记员捏着肩膀走出来。
“庄哥,里面撂了。他说临走的时候,隐约听到沈河和他手底下的人说,要去缅d。”
何序骂了句脏话:“草……还真走了,沈河这是回老家了,他回去做什么?”
书记员指了指笔录道:“好像是祭祖。”
祭祖?
庄杨想了一会儿,他走出去打了个电话。
要论起缅d那边的情况,还是傅沙比较了解。
傅沙原本正在食堂吃饭,接到电话二话不说,立刻放下筷子赶回去。
“……那边的大家族的话。”傅沙思考片刻道:“有一家是姓白的,我在那边的时候,他们家还算是人丁兴旺,小辈的男丁就有十几个,院子后面是个好大的祠堂,听说还有地方药厂,也是家族企业,不过后来听回来的兄弟们说,姓白的一家已经不在那住了,现在那边都变成了小村落,前几年被人承包弄了个茶园,那边信息很闭塞,山上连个信号塔都没有,所以茶叶运输的成本高,销量也差。”
庄杨揉了揉酸疼的眼角,其实这几天他几乎都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完整的觉,照理应是最犯困的时候,他却清醒异常。
“你在那边还有能联系到的人吗?”
“有。”傅沙点头道:“有几个生死之交的本地人。”
庄杨沉声道:“找信得过的人,把泉冶的照片发给他们,帮忙留意下。”
傅沙愣了半秒,其实现在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发沈河的照片才对,但看起来庄杨根本无暇顾主次,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直游刃有余的庄杨这么急躁。
照片发送出去的时候,庄杨冷不丁的问傅沙:“怎么最近没看到刘畅?”
“哦,他妈病了。”傅沙道:“前天刚和付队请了假,我去医院看过,他妈病的挺重的,好像要动手术,这几天正准备去国外开刀呢,估计短时间内见不到他了……”
傅沙拿出手机看了看他和刘畅的微信对话。
最后的文字结束于前天上午,后来,无论自己再发什么,对方都再没有回复过。
庄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拍了拍傅沙的肩膀。
告诉他:“他会回来的。”
是的,他会回来的,
泉冶也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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