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手点开他的资料,深深看了几眼,最终狠下心,点击了“删除好友”的按键。
所有聊天的回忆都随着删除两个字随之清空,我们之间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数据,或许留不下任何痕迹。
我掩面仰头,泪水控制不住滑落,如果不是靠在沙发上,或许我会毫无预兆的倒下,因为我早已失去了全部力气。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时候,我总是会选择用酒精麻痹自己。
我约了柳嫣然说着出门不醉不归我请客,她问我怎么今天这般好心情,我打着哈哈说有喜事,可心底的苦涩却止不住的蔓延开来。
地点是柳嫣然选的,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我站在门口有一瞬的后悔,因为光是在外面我都能听到里面嘈杂的声响。
我的思绪飘荡,柳嫣然浑然不觉,拉着我买了票后带上手环就直直往酒吧里冲。
大概是新开业没多久,里面到处都是人挤人,到处都有扭动着身子的人,随着强劲的旋律展现着身躯。
可我却没太多心情,柳嫣然毫不在意,拿着几瓶酒往我面前一放,当即就给我的玻璃杯全部满上。
我看着酒杯被逐渐灌满,白色的泡沫差点随之溢出,我单手举起酒杯,控制着力道,轻轻地跟柳嫣然干了一杯。
一杯下肚,郁结的心情似乎缓解了些许,我们就这么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我的意识随着酒精的腐蚀开始逐渐模糊了起来。
模糊的记忆里,我冲着柳嫣然开怀的笑,似乎在迎接着自己所谓的新生,可就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这是否可以算新生。
在灯光的交错下,我站在人群中,被节奏带着摇摇晃晃,可脑海里的思绪却源源不断。
像是灵光一闪,或许是受到了酒精的刺激,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本就不该害怕失去,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失去的勇气,而我也一样。
只是有时候想法再开阔,可回忆却会给人无尽的牵绊,它会困扰你的判断,让人失去理智的意识。
“小穆,你还好吗?”柳嫣然的声音不知道从哪模糊的传来,我早已分不清方向,半睁着眼觉得自己只要一闭上,我便随时会倒下。
混乱的环境里,柳嫣然费了好大劲,才把我从舞池中扯出来。她拉着我到路边,让我靠在栏杆上稍等片刻,随后从我的兜里搜出了手机,在我面前一晃悠,打开后便着急的寻找着什么。
酒精的后劲上来,晕乎之际我摇摇欲坠,若不是柳嫣然注意到,我大概率会直接脑袋朝地结结实实摔那么一下。
见我有躺倒之意,柳嫣然手忙脚乱扶住了我,只是她一个女生,再怎么用劲扶我一个男性都是费劲的,我甚至能轻微的感受到她因为我而造成的轻微摇晃。
“小穆,你列表这个备注是个爱心符号的人,我可以打给他吗?”柳嫣然不确定地朝我看来,似乎觉得这个备注在我的列表之中过于特殊,所以才试探询问。
“没事……你帮我……叫辆车,我可以……自己回去。”我断断续续地说着,要不是尚有一丝清醒的意识,早就无法回应柳嫣然任何。
“你这样我肯定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呀!”柳嫣然关切地说着,见我不愿联系这个爱心符号的人,她又在通讯录中翻来覆去的搜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并没有很久,只是在我的印象中,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我才听到柳嫣然开口问我:“那我可以联系许如栩吗?”
许如栩三个字刺痛了我的神经,听到的那一刻我似乎想挣扎,可身体沉重的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怎么都无法动弹,我做不出任何回应,只能任由着柳嫣然拨通那个我熟悉的号码。
我给他在通讯录的备注是再简单不过的名字,可有时候,恰巧是最普通的备注,却藏匿着万般的心思。
电话有没有被接通,其实我早已记不清了,后半段的记忆完全模糊,我失去了自主的权利,仍由柳嫣然去安排。
再次睁眼的时候,面前漆黑一片,我头痛欲裂,嗓子干的厉害,格外想喝水。我费劲地从床上爬起身,凭借着记忆走到了客厅,这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家里。
客厅亮着一盏微弱的灯,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看到的一瞬间,我猛然睁大双眼,似乎想确定,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眼前这一幕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
听到了我的动静,许如栩抬起头,他看向我,依旧那般平淡,只是我却似乎从他的神色中察觉到了那份不悦的情绪。
一时间,我甚至忘了自己走出来这趟到底是为了什么。
疼痛的脑袋中回荡着彻底断片前的记忆,我想起晕乎前柳嫣然对我说的话,现在我可以肯定,她当时确实问了我是否可以联系许如栩。
只是他在出差,又怎么会那么快回来?
我有太多的疑问想问,可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明明心里边想着和他就此斩断,何必这么纠缠不清惹自己总是难过,我是喜欢他,放下一切尊严的喜欢他,不计较代价的卑微喜欢着,对于他,我早已形如蝼蚁,我还以为我早就不会因为任何问题而去轻易离开这段关系。
可我错了,我曾以为我不求回报,可当我一点点试探着他的底线没被他拒绝的那一刻,我就抱有着微弱的期待,这份期待甚至被我自己都忽略了,我自以为的不在意,其实只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