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雨看着躲在暗处自己的同仁,她笑着轻微且无力的摇摇头,她此举是想让他们放弃营救。
她的身体已经处于半死不活的边缘,哪怕是茍活下去,也是半分价值也没有的。
日本人引燃柴垛还不够,临走之前数十名的日本兵将枪口对准封雨,子弹如雨点般击穿封雨的胸膛。
那鲜血随即从衣物里渗出来,缓缓而至低落在地面之上。
底下那女人有些憋不住自己眼中的热泪,想要奋不顾身的上前之时,被一个老妇人拦了下来,“孩子,别轻举妄动。”
女人回眸,红着眼睛看了她一眼看,她难道就要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吗?
在日本人未离开之前,她一人孤身上前便是做无谓的牺牲。肉体怎能抵得过那群畜|生手上的枪。
待到日本人完全离开后,阿娄才敢熄灭封雨周围的火堆,但似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等到她完全靠近封雨的时候,她无声的流着泪水,手不敢相信般的靠近她的鼻腔。
面前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
封雨在暗处的同仁,纷纷摘下帽子,默哀着他们刚刚痛失的同仁。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想抢回封雨的尸身,但奈何他们知晓这是日本人的一场阴谋,为的就是用封雨一个人的死炸出背后他们这群人。
他们为此没有轻举妄动。
女人尝试着叫面前之人的名字,可那人却丝毫没有反应。
封雨的脸上是一片死寂的祥和,嘴角的血渍还清晰可见的挂着,身上衣物的破烂之处处处透露着皮开肉绽的血肉。
“封泯,我想···”女人抱着她的身子,紧紧依偎在她的怀里。
“我想···”她的声音哽咽着,“我以为我卑劣且荒唐的喜欢无法在你面前说出口了。事到如今,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虽然我知道你是女生,但我的喜欢却对你有男女之情的意思。”
她头离开封雨淌血的胸口,睁着那双殷红的泪眼轻轻苦笑:“好难过啊···我的心意只能在你我这样的情况下坦露出来。”
阿娄视线逐渐下移,她的胸口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中了无数枪。
这确实是一个陷阱。
阿娄嘴角开始不断的渗出鲜血来,她抬头再次轻轻地抚摸着封雨已经冰冷的脸颊,她肆意的笑了一下:“若有下辈子,我一定将自己真正的心意,好好告诉你···”
阿娄轻轻合上眸子,在她的怀中与那人一同睡去。
明娄见此有些怀疑,“封雨,封泯···”
她总觉得着些名字有耳熟,就好似曾经在哪里听见过一样。
明娄还在想这些事的时候,一个女人的背影闯进了她的视线之中。
城里下着大雨,乌云顿时遮住了晴日里的明朗。
人群纷纷想四处逃窜,只有明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这雨对她来说并未有任何影响。
刚刚与明娄擦肩而过的是封雨的嫂子,封泯三书六聘娶回家的妻子。
雨水打在她柔弱的肩膀上,她用刀割开捆绑封雨的绳子,将封雨与她相互依偎在一起的女人分开。
雨水顺着她的脸往下滑。
“为什么要骗我这么苦!你若是不喜欢我,当初为何要让我进封家的门?好过你沦落于此,竟连个愿意替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女人痛苦的吼道。
那具尸体早已白的发光,全身没有一丝血色可言。
女人故意拆散面前这两具尸体,可就算如此也解不开她心中自己对封泯的那份怨恨。
她以为封泯所心悦之人是这个人人口中而言的风尘女子。
明明自己才是他封泯的妻子,却不曾她所置于的高度一直都有一个女人霸占着。
尽管如此,女人还是将两个人的尸身抬放在了一起,看着两具尸体紧紧相靠,她心中纵有万般怨言,却也只能在这一刻往肚子里咽。
人都死了,她还能说自己丈夫些什么?难道她要说他见异思迁?说他三心二意,道貌岸然?
心底的爱意使得她无法说出这些词汇。
封雨和阿娄的尸体被她一同放在一辆木板车上,她将木车前面栓上了一根结实的绳索,而后用身子抵住绳索带动车身前进。
因为风裹挟着雨,与风雨背道而驰,加之那板车之上竖躺着两具尸体,这使得她一个身形细瘦的女人拖着这板车更加的吃力。
哪怕脸憋得通红,这板车也才刚刚动了一丝。
她咬牙坚持:“封泯,你对我不仁,我为你的结发之妻不可对你无义,哪怕今日我累死在这大街也要将你和她的尸身拖去埋葬。”
这两人是日本人公开处刑的对象,没有哪个人愿意冒死去帮忙收拾她们的尸体。
女人本是叫了黄包车的,可一听说是这里的刑场,别人见再高的价格也是连连摇头。
明娄刚想抬步跟上去时,自己周遭的一切事物变开始变得模糊,最后她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地方。
还是几扇门,只不过有一扇门是之前被她打开过的,也正是因为打开她,她才在后面知晓了封雨和阿娄的故事。
明明两个人才认识不久,阿娄就连真正的心里话都未曾就流露出,两个人就死了。
可令明娄不解的是,为什么她和那阿娄长得如此相像,而那封雨却是和封适的模样一般无二。
明娄想弄清楚状况,她踩着高跟鞋,周遭发出强烈清脆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