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眼，就这一句话，简咛的心乱颤着，颤到浑身发抖，眼尾绯红，豆大的泪水流了出来，晕倒在地。
    砰的一声响。
    洛溪雪摇了摇头，秀手勾起衣物披在身上，走动小徒弟身边，说了句傻，接着便走了出去，任由小徒弟躺在地上。
    ……
    第一组拍的很顺利，不用再来一次，结束后，简咛面色上的红润还未退去，接过阿周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尾的泪水，平静着呼吸。
    她知道沈漾舟坐在对面，坐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她也知道方才沈漾舟一直看着拍摄，从未离开。
    简咛抿了抿唇，就是不转过去看她一眼。
    阿周：“喝点水吗？”
    简咛点头，接受抿了几口，看着阿周问道：“你怎么这幅表情，看恐怖小视频了？”
    何止是看恐怖小视频，阿周的小脑袋瓜子已经变成了大脑袋瓜子 ，马上要爆炸了。
    那日在酒店，她知道了她家咛咛睡过沈总，一个多小时前她知道了洛溪雪好像对她家咛咛有点意思，现在沈总又来探洛溪雪的班。
    什么混乱不堪的关系？
    “没看恐怖小视频，”阿周摇头，她觉得自己好像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得去庙里拜拜才行。
    简咛：？？
    不过她暂时没时间问阿周，负责人走过来提醒一句，下一组照片准备开始拍摄。
    简咛转身后，不由自主往沈漾舟那处瞥了眼，两人正好对视，简咛瞬间转过头，脸颊倏而一红。
    沈漾舟瞧着她的反应，嘴角微微扬起，心底说了句傻傻的。
    一旁的工作人员看着简咛的反应，在心底竖起来大拇指，一说开始立马就接上了上一组的情绪，脸立马红了。
    怪不得简咛是新一代小花，这入戏的速度，谁看了不说一句厉害。
    看来简咛真的要往实力派的方向走了。
    第二组照片的拍摄过程也很顺利，自从看了师尊洗澡后，小徒弟便觉得自己坏掉了，吃饭在想师尊洗澡，练武在想师尊洗澡，睡觉在想师尊洗澡，师尊在她脑子里一天要洗上百次澡。
    直到夜里她洗澡时，忽然想：师尊能不能和她一起洗澡？
    帮着师尊洗澡是什么感觉，想着想着，她想亲上去，甚至想……
    某日小徒弟随着师兄下山办事情，师兄悄悄带着她进了青楼玩耍，小徒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看着前方热烈亲吻的两位女子，以及互相抚摸的手。
    小徒弟想，她或许是爱上师尊了。
    但她不能扰了师尊的道，她依旧像从前那样对待师尊，只是从未述说自己的心意，她爱师尊，她对师尊好，她不求回报，她也会快乐。
    虽然有时确实会因为师尊从未回应过她而感到伤心难受，会在夜里哭湿枕头，可依旧不会放弃。
    爱师尊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师尊开心，她的爱才有意义。
    小徒弟将自己的心思说给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听，朋友说她是小傻子说。
    小徒弟笑了笑：“也是师尊的小傻子啊。”
    若是爱都要讲求公平，让爱意中充满了算计，不爱也罢！
    直到小徒弟死亡那日，她在师尊怀中静静闭上眼睛，可她不想闭上，她想在看看师尊，挣扎着想睁开眼，嘴唇微微颤动着：“师…师…”
    “天黑了，快睡吧。”
    “睡吧，小傻子。”
    听说人死亡后最后消失的是听觉，小徒弟听见师尊在她耳边叫她小傻子。
    师尊也知道，她是师尊的，师尊的小傻子。
    小徒弟死后，便是洛溪雪的雪中舞剑，一起一落带着雪花，雪花飞舞，雪花做反向的刀，折断她手中的剑。
    短剑哐当一声落地。
    洛溪雪看着隐落消失的夕阳。
    小傻子真的走了。
    走在雪融之前。
    没来得及见春天。
    洛溪雪想给小傻子一个春天。
    第二组拍完，入戏的两人都没哭，反倒是站在一旁的人红着眼睛，一直哭一直哭，阿周怀中的纸巾都用了一半了，眼泪汪汪跑过去给简咛送水。
    沈漾舟还是坐在位置上，没多大反应，不过看得很认真。
    简咛找了个位置休息一会儿，顺便让化妆师给她补妆，第三组会进入转世后，她的妆得浓，她的设定是大总攻，眼神和气场都要展现一种‘我想剥光你，吃掉你’的性张力。
    简咛抿了抿唇，闭上眼睛酝酿着情感，其实还是有些紧张，走神时听着旁人讨论。
    “我的妈呀呜呜呜，拍个封面怎么也要编那么虐的故事，好傻啊，要是真是有这种小傻子存在，我一定嫁给她！”
    “还我眼泪，太他妈纯爱了，你就别想了，现在谁还会毫不要求回报地爱着一个人，基本都是快餐式恋爱，不乱搞就谢天谢地了，要是真有小傻子，我也嫁！”
    “洛老师不愧是影后，舞剑看落日那刻真的哭死我了，明明什么都没说，我好像就是听见了她说后悔，她在想念她的小傻子，一直在说对不起。”
    “洛老师确实厉害，但是简老师也不差啊，你看她展现的小傻子是不是真的很傻，就像真的一样，她演的时候在想什么啊，居然能带入得那么逼真！”
    她在想沈漾舟。
    简咛睁开眼睛，她展现那段情绪时，脑子里不由自主带入的形象是那女人，那女人醉酒那日，无数次吻着她脖子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