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拒绝的余地吗?”髭切似乎早有预料,所以只是单纯地抱怨一句,并不期待源博雅的回应。他也跟着坐直,表情变得郑重起来。
“博雅大人,我是源氏之刀,一直都是。”
永远都会为源氏之人挥舞。
“那么,我以源氏博雅之名拜托你了。”源博雅深深俯下身。
“照顾好她。
关于髭切的问题的答案,只要髭切跟着她,一定会明白的。
那是还没有人教过他的东西,是冰冷的刀剑不曾拥有的东西。
“啊啦,刚回来就要走吗?”
一大早被李清河拜访的源赖光有些惊讶。她双手捂住脸,泫然欲泣,“是我哪里不好吗?清河总是想往危险的地方跑,这次还要带着童子一起……
“我这个妈妈好失败呀嘤!”
豆大的眼泪从那双美目中涌出。
哭、真的哭了!
不是之前那种假哭,是真·嚎啕大哭啊!
她的天呐赖光明明比她还大两岁,为什么说哭就哭像个娃娃!
向来只见过年幼的人哭,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任性的年长女性的李清河顿时手足无措,连忙掏出手绢去擦源赖光断了线的泪水。
“啊……啊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走的!实在是有事要做!有话好好说,你别哭啊……”
李清河干脆利落一把抱起童子丸塞进源赖光怀抱里,“看!可爱的童子丸!”
童子丸一个激灵:?!
源赖光的抽噎稍稍减弱,伸手抱住童子丸,看着一脸茫然的男童可爱的样子,嘴一瘪,“可是你就要带他走了qvq。”
……哭得更凶了!
“哇啊啊你别哭了!怎么说哭就哭啊!童子!笑!快笑一个!”
童子丸:哇?
“快笑给你赖光妈妈看啊她都打哭嗝了!哇啊啊啊赖光!别哭了!哭多了会头痛的!”
“笑!”童子丸对着源赖光认真地重复。
“不是让你说这个字啦!来,看着我跟我学!勾起嘴角——”
“童子还没走,都不对妈妈笑了吗qaq?”
“呜啊哭出瀑布了!”
“真是被吃得死死的呢。”站在稍远处的源博雅扇子一开,掩嘴对一旁的髭切说。
“是啊,被吃得死死的。”髭切肯定。
“……喂!说悄悄话的时候至少尊重一下被议论的人,压低音量吧?!”她全都听见了!
给悄悄话道歉啊你们这两个人!
“老大……”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金发水干装束男人见到这乱七八糟的场面,露出一脸头疼的表情吐槽:“这一不顺心就哭的毛病怎么又犯了?明明过会还要去宫里当值,眼睛哭肿了像什么样子嘛。”
“金时……”源赖光委屈地抽噎,“清河就要走了,童子还没离开就开始不亲近妈妈了,连你也要嫌弃妈妈吗?”
“没、没有的事!”坂田金时身子一僵,顿时冷汗就下来了,“明明是老大太任性了!人家摆明有急事要办,大将要是舍不得的话可以和他们一起出京啊!”
“我放心不下天皇和你们嘛!难不成金时长大了就开始嫌弃妈妈在身边吗qaq?”
“呃啊啊啊啊没有啦!老大别哭了啦!”
……好羞耻啊!真的好羞耻啊!
……原来“赖光四天王”是这么和赖光相处的吗?像演家家酒一样?
一个高大伟岸的肌肉男不知所措围着哭泣女人崩溃乱转的场面……说实在的,有点搞笑。
至少看到这一幕的李清河立刻就从猝不及防看到眼泪的手足无措中脱离出来了。
“也不是我想走这么急……”她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这里麻烦不少。”
“是因为它吗?”源赖光见哭泣的方法没奏效,干脆利落抬起还挂着泪水的脸,准确地看向髭切,眼睛里闪烁着令人发凉的光。“因为这些非人?”
“……总领。”被自己的主人用冰凉的眼神看着,髭切抿抿嘴,低头行礼,
“赖光说话总是这么毒。”李清河揉揉太阳穴,“这是髭切,膝丸的哥哥,和膝丸并称源氏刀。”
“咦?!髭切?老大的刀?”坂田金时好奇地打量髭切,“九十九发……付丧神?
“不过这味道……”他抽抽鼻子,“怎么像是神明?噫,还有点驳杂?”
好敏锐的人。
李清河不由得侧头看了一眼被称作平安时代最强的“神秘”杀手的坂田金时。金发男人若有所觉,转头捕捉到李清河的目光,并对她友好地笑了笑。
“有意思。髭切变成人竟然不是什么肌肉怪兽。”坂田金时摸摸下巴,“意外的纤细美型呢。”
在他想象中老大的刀,应该是比他还要健壮的类型。
不然怎么扛得住老大的怪力!
“髭切?他不是髭切。”源赖光放下童子丸,侧身亮出挂在腰间的太刀,“我的髭切在这里。”
“哎?你找到膝丸了?”李清河看到源赖光腰间的三把刀一愣。
明明原本的膝丸已经被髭切掉了包,赖光是怎么找到的?
“被藏在了阁楼房梁上。”源赖光向髭切投去冷冷一瞥。“如果不是感觉到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刀竟然被鬼掉了包。”
“阁楼房梁……”
先不问髭切为什么没有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带走,赖光能顺着感觉找到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