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回应她的抚摸一样，她指尖所触过的地方，都散发出舒服的热度。
    不属于她的热度。
    这份热度一直未曾消失，在微凉的夜晚陪伴着她，直到入眠。
    女孩子吗？
    李清河想着想着，慢慢合上了眼睛。
    在平安京的这几天，遇到的人总会让她感觉平静温暖呢。
    第二天李清河：呸！
    平静温暖个屁！
    “不要以为她喜欢你我就会手下留情！”
    一大早，玉藻前穿着一身轻便衣服站在半空中，晃了晃手里的稻谷穗，对翻窗户跃出屋子的李清河说。
    “你这是谋杀。”被玉藻前一个火球轰起来的李清河捂住脸。
    她赶路的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一到安全舒服的山谷里，加上背后舒适的温度，李清河只是想睡——稍微——长那么一点，结果突然察觉到危机，一睁眼就看到从窗口飞进来的凶猛火球直奔她的头发而来。
    李清河：？？？？！
    她连忙鲤鱼打挺跃起来躲过火球，可是这火球仿佛有生命，转了个圈又重新锁定了她，逼得李清河一披外衫撑着窗户翻了出去。
    她一出屋子，火球就不见了。
    她叹了口气，直起身问：“……今天要学什么？”
    “学飞。”玉藻前叉着腰说。
    “……大轻功的飞算不算？”
    “一切需要借力的，都不算是飞。”玉藻前说。
    “这样，站在空气里，随心所欲地移动，才叫飞。”她在空中轻盈地转了一圈。
    李清河沉默了一会，在原地试着跳了跳。玉藻前也没出声，就耐心看着李清河在地上胡乱蹦跶。
    试了一会意念起跳，成功——失败了的李清河抬起头，对玉藻前诚恳地说：“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改。”
    玉藻前：？
    “我还没活够。”李清河满脸都是生命不能承受的哀伤。
    玉藻前：……
    “给我上来吧！”她狠狠抬手在空中一划，李清河猝不及防被看不见的力卷上了天。
    “呜啊！！！”
    “第一步！在空中站稳了！”玉藻前带着李清河继续往上升，直到百米多的高度才停下，不等说完就准备松手。
    李清河吓了一跳，连忙抓住玉藻前的手，“小玉等等，要点呢？”
    “要点？什么要点？”
    “站在空中的要点啊。方法，力量运转方式，口诀——呃，窍门？也没有？……那该想些什么？”
    “想些什么？”玉藻前迟疑了一下，试探着说：
    “……飞吧？”
    李清河：……
    睡觉前还觉得平静温暖幸福的她还是太天真了。
    所以李清河冷静地说：“放我回地面。”
    “哎呀这个东西讲不清楚，你自己体会一下就好ovo。”玉藻前说完就松了手。
    从百米高空突然做自由落体运动的李清河：？？？！
    “等！等等啊！”
    体会个屁啊！会死人的！
    李清河连忙从玲珑囊里随便扔出个东西，一脚踩上借力轻功跃起来。
    “犯规！犯规！黄牌警告，这不算飞！”玉藻前手里的稻谷一甩，李清河体内的内力瞬间消失，像块沉重的石头一样迅速坠落。
    离地只有半米的时候，李清河下坠的趋势停了。
    “你怎么不飞？”玉藻前降落在一边，疑惑地问。
    闻言李清河差点送给玉藻前两个大白眼。
    “打个商量，我们能不能循序渐进？”她克制住自己抽搐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
    “……那你先体会体会？”玉藻前摸摸脸，“我们都是自存在伊始就会飞的，不会的被扔一次也就会了，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适用于人类。”
    李清河扶住额头。
    “这样，我们用最笨的方式来。”她深吸一口气，“介意我把手贴到你小腹上吗？”
    凡是生命，一定有能量的运转。李清河不知道神灵和妖怪的能量运转按照什么方式，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人型是我的拟态，你想感受能量的流动是不可能的。”玉藻前一想就明白李清河想做什么，她弓起腰，人类少女的样子渐渐变成李清河曾见过的白面金毛狐狸。
    “抓住我。”
    白狐说。
    李清河一手按在狐狸的腹部，另一只手按在后背，体型比李清河还高的金色狐狸轻轻一跳跃入太阳。
    “你已经不是人了，不要再用人类的思维局限自己。”白面金毛狐狸在空中绕着八字形遨游，声音清晰地传入李清河的耳朵。
    “内力的流转？力量的运用？不需要考虑这些。一直在思考这些的你大概还没有明白贺茂让你跟随我学术法的意思。”
    “什么意思？”
    “我说过，普通的术法是‘编排已有之物’的程式，但在我这里，咒术是‘把自己的肉体当作素材来编排’的程式。我所使用的咒术，全都是使用我自己的身体来施行的物理现象。”
    狐狸喷了口气，温暖湿润的气息喷洒在李清河的胳膊上。
    “你也应该是这样。
    “扔掉你所有人类的常识，不需要内力不需要灵力，你有神明的力量，只要你想站在空中，你就可以。”白狐移开李清河抱住她的左手，又移开了右手。
    慢慢完全放开了李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