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年是一年,说不定因为你我就能活着回来呢。”李清河说:“我得谢谢你。”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如果你能看在这声‘谢谢’的份上,好好珍惜我送你的这条命就算感谢了。”
“珍惜不就是好好使用吗?”
李清河转头面对裴元,花的光和月的光都在她的眼睛里,璀璨无比。
“我会好好使用的。
“毕竟是裴大神医救回来的命,算你的。”
裴元沉默了一会,说:“那用着我的东西的李清河,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欠我的恩?”
“裴神医还得再等等。”
裴元哼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别等着等着,等成一笔烂账。”
李清河没有说话,闷头喝酒。裴元也没有出声,两个人就安静地坐在花海里,一杯接着一杯。
“那你想怎么样?”
李清河把不知道第几杯的酒倒下肚,已经有些醉了。她把酒壶里余下的酒攒成一小杯,对着裴元举起来。
“我现在可什么都没有。”
“那可不一定。”
裴元动作虽然文雅,其实喝酒速度比李清河还快,他已经喝光了他那一壶酒。
桂花酒虽不烈,可能甜到醉人。
她有什么能给的?李清河想了想,把玉杯往裴元嘴边一送,“那我把这杯酒给你?”
“用一杯酒赖账?”
“礼轻情意重。”李清河耍赖皮。
裴元定定看着李清河,突然就笑了。
他说:“也行。”
然后他低下头,就着李清河的手将那杯桂花酒一饮而尽。
半晌,裴元直起身。
“礼轻情意重,我收到了。不过还不够抵债。”
李清河:……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有点冷,”她站起来,不自然地跺跺脚,撇过头掩住脸上的红晕,“回去吧。”
脚下一跺李清河就准备一个大轻功飞回去,结果被裴元单手抓住脚拽了下来。
李清河:???!
做出把小姑娘从半空中拽下来这种丑恶行为的裴元面上风度翩翩,“喝醉了可不能大轻功,你想掉湖里吗?”
李清河:……
她觉得,以为裴元对她起了点意思的自己可能是傻逼。
中秋后的十六,李清河梳洗完毕走进药房,就对上裴元那张冷淡欠扁的脸。
“书背完了没?”
“还差一点。”
裴元眉头一皱,“还没背完?你每天都在对着书干什么?想娘吗?”
李清河:……
她确定了,觉得裴元对她起了点意思的自己就是傻逼。
开发出李清河那颗优秀脑袋一二三四五妙用的裴元用起理论上是自己病号的李清河毫不客气,指挥着她东奔西跑,背这背那,一点地方做不好就是一顿冷嘲热讽,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使是耐性极好的李清河也受不住了。
她再三考虑,觉得还是得想个法子,让裴元明白她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好惹的。
于是两个人长时间的见招拆招开始了——
李清河吃了裴元的那份饭。
裴元举起痒痒粉,威胁李清河重新给他做份豪华餐。
李清河摸走裴元的革带。
裴元抽了根发带系在腰上,出去拿回革带,顺便封了李清河哑穴两天一夜。
李清河往裴元屋里放蜘蛛。
裴元捉住蜘蛛切碎,放进了李清河的饭里。
李清河——
日他仙人板板啊完全干不过这个脑袋贼精的!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只是输在了医上,但是计划还是完美的。遂决定以毒攻毒,开波大的。
她悄悄找上来万花谷玩的五毒,借了罐五毒姑娘拍着胸口保证绝对没人躲得过的无色无味的春.药,悄悄洒在了裴元的茶壶里。
回到屋子,察觉到茶壶的位置移动了的裴元倒出一点水,尝试着闻闻点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过以防万一,他做了点小实验。
结果出乎意料。
敢给他下这种下三滥东西的……裴元沉着脸放下茶壶。
除了胆大包天的李清河就不会有别人。
裴元不动声色地把茶倒进李清河的茶壶里,练功回来一身热汗的李清河毫无察觉喝了下去。
然后李清河练了半个时辰的枪,在十二月跳进落星湖泡了半个时辰的冷水。
……五毒的药效果太好,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李清河还是一肚子邪火,并且越烧越旺,烧得她两眼发红。找了一圈,平日里晴昼花海里总会有的三三两两万花弟子竟然一个都不在。
她自暴自弃放弃了思考,破罐子破摔踹开了裴元的屋子,对着榻上正在看书的人影扑了过去。
第二天李清河完全爬不起来。
“……裴元,你到底几岁?”
正在整理衣襟的裴元对着床榻上软成一滩泥的李清河笑了笑。
“不管几岁,总归治得住你。”
李清河翻了个白眼。“昨晚上踹你门算我脑子进了水。”
“怎么?翻脸不认人?”裴元斜睨过去。
“你又不喜欢我。”
李清河提着一口气撑起身子,开始穿衣服,后背上触目惊心的疤痕被遮掩在衣服里。
“这次算我输,当来找你茬的我犯蠢。你也高抬贵手,别再作弄我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