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不太能理解芝士雪豹这种松弛感。
可瞧着她这幅过于安逸柔软的模样,神经莫名绷紧不起来,在没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在芝士雪豹绵长的呼吸声里慢慢放松下来。
猫睡觉的模样和呼噜声好像有一种奇妙的魔力,光是这么瞧着,这么听着,就能让人舒服起来。
宇智波斑顿了顿,而后像是鬼使神差似的摘下了手套,半是探究半是疑惑地朝芝士雪豹伸出手。
半睡半醒的芝士雪豹动了动鼻子,翻开肚皮和四肢,将那只伸过来的手扒拉到了怀里,呼噜呼噜两声又睡着了。
毛绒软绵的触感包裹住整只手,掌心下是猫科动物最脆弱的肚皮,跟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同时散发出温暖的体温来。
宇智波斑眼瞧着芝士雪豹偏头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而后理直气壮地抱着他的手开始了新一轮的打盹,半点没有要撒手的意思。
宇智波斑觉得浑身的神经都在颤抖,内心的某个角落碎了。
——有点可爱。
宇智波斑顿了顿,强忍把芝士雪豹狂撸一遍的冲动,努力把脸板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芝士雪豹毛绒绒的耳朵抖了抖,仍然没有要撒手的意思,只是懒洋洋地将眼皮抬了起来,璀璨的眼眸宛若被雨水洗涤过后的天穹,澄澈明净的同时,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外形看起来软绵绵的生物张开嘴,冲宇智波斑“嗷”了一声,蓝汪汪的眼睛无辜得要命,眼尾象征性地溢出点眼泪花花来。
宇智波斑:“……”
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成雪豹了。
宇智波斑曲起食指,稍微用了点力气指腹就陷进了柔软的毛毛里。
他忍不住用手指在芝士雪豹的肚皮上挠了挠,芝士雪豹眯起眼睛,舒服地哼唧哼唧两声。
“你的心可真大。”宇智波斑静静地看着她,在芝士雪豹纯良无害的表情里顿了顿,而后声音不咸不淡地开口,“想睡就睡吧。”
即使这是在豺狼的巢穴里也无妨,在狮子面前,豺狼只能夹着尾巴低声呜咽。
好半晌过去后,宇智波斑瞅瞅团吧成一团的芝士雪豹,稍微用了点劲儿,小心翼翼将手从芝士雪豹手里抽了出来。
门外传来轻细的脚步声,大名派来的侍女在踏入门前就收到了来自忍界修罗的警告。
“嘘声。”
听到宇智波斑声音的侍女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闭上了嘴。
背对着门扉坐在榻榻米上的宇智波斑回过头来,漆黑的眼眸深邃如黑色的潭水,披散在后背的长发像极了一面黑色的旗帜。
侍女顿了顿,视线像是鬼使神差似的落在了团吧在软垫的生物,后者毛绒绒的皮毛表面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宇智波斑的眼睛看着团吧在软垫上打盹芝士雪豹,话却是对侍女说的。
“你可以回去了。”
弯腰俯首的侍女顿了顿,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落针可闻的寂静,皎白的月华像是落入人间的霜花,细腻而冰凉。
片刻之后,侍女蠕动起嘴唇开口,“大人,我是这座宫殿的侍女。”
“我这里不需要侍女。”漆黑的眼眸仿佛冬夜里结了冰的湖水,宇智波斑的语气冰冷,“你没有用处。”
“您说的没有错,我唯一的用途就是打扫这座宫殿。”侍女的头颅垂得低低的,“离开这座宫殿的我没有任何用处。”
“大名不需要没有用处的人。”侍女轻声说。
在大名的宫中,没有用处的人就和路边的杂草没什么区别,懒得理会就任其扎根在淤泥中生长,看不顺眼就连根拔起丢在路边,或者投入火炉中烧个精光。
池水里的银波荡漾,结满翠叶的枝梢沉甸甸地垂下头颅来。
枝梢摇曳,映在走廊地板的树影也跟着摇头晃脑抖动起来。
男人闻言,垂下的眼睫颤动了两下,薄薄的剪影漫上眼眸,仿佛滑入落叶的池水。
他从侍女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事情。
“告诉外面的人,不要随便进来打扰她睡觉。”宇智波斑没有再驱逐侍女,“你知道该怎么同大名禀报这里发生的事情。”
宇智波斑记得柱间说过,宇智波神奈的睡眠质量奇烂,既然如此,还是尽量减少不相干的人出入的好,免得引起芝士雪豹的警觉,影响睡眠质量。
“我明白。”侍女顺从地开口,“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常。”
侍女的身体微微前倾,行过礼后便匆匆退了出去。
离开那间和室很久,侍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间和室里没有其他人,除了宇智波斑,只有一只睡着了的雪豹。
……
朝日从地平线升起,璀璨的晨晖一束一束地坠如人间,徘徊不去的黑夜被驱散,将群山裹在里头的白雾透亮起来,朦胧柔软得像是白色的纱帐。
太阳沿着山脉的曲线往上爬,雾气越发的单薄,山野的轮廓越发清晰。
云层翻涌着向前,薄薄的阴影映在大地上,森林上空回荡起鸟雀清越的啼鸣。
木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身上没有半点查克拉的气息,却轻而易举地越过了村子外围设置好的结界,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走进来,还沿途采购了商业街的店铺,最后光明正大地敲响了千手大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