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听了些闲言碎语,说你待范柠比旁的姑娘更体贴。你看上了她?”
明于鹤瞥了她一眼,道:“无稽之谈。”
“她脑子不灵光,但父母都是人精,嫁与你不会让你吃亏。你当真与她无意?”韶安郡主问,“你是瞧不上她哪一点?”
“我不想背后对着个姑娘评头论足。”明于鹤搁下筷子,从侍婢手中接过手帕,慢悠悠道,“而且,母亲你问错人了。”
“问错人了?”韶安郡主听出其中深意,坐直身子,神情凝重问,“那我该去问谁?”
明于鹤道:“我怎么知道。”
这是明摆着的敷衍。
韶安郡主为难不成,反被勾起了好奇心,思忖片刻,质疑道:“你不会是为了岔开话题,在说谎哄骗我吧?”
“我没那个闲心。”明于鹤擦拭过手,将帕子放下,转向骆心词,“念笙,哥哥送你回去。”
骆心词因这母子俩的恐吓食不下咽,磨蹭了会儿,眼见韶安郡主也搁下筷子,不得已,跟着明于鹤出去了。
这晚月亮很亮,悬在摘星阁顶部,在偌大的府邸覆上一层银纱。
无需打灯,就能将后院看得一清二楚。
骆心词跟在明于鹤身后半步,行至空旷的庭院,看见月光将明于鹤的影子拖到她脚下。
她将那片阴影想像成明于鹤本人,重重地踩踏了上去。
二十年?
她绝不可能以明念笙的身份在京中待上二十年,娘亲与舅舅也绝不会允许。
这几日与明于鹤母子二人接触的多了,骆心词很清晰地看出,府中许多事都是由明于鹤裁决的。
她想尽早脱身,还是得靠明于鹤。
早知今日,那天就不该那么直白地说话,引得明于鹤生气。到头来,还不是得她来哄。
自作自受啊!骆心词在心里叹气。
事到如今,为了早日脱离苦海,只有冒险继续取悦明于鹤了。
在寝屋中亲热,封闭的环境太没有安全感,容易让人失去控制。如果一定要与明于鹤有亲密的接触,骆心词更愿意发现在外面。
比如此刻被皎洁月光照射着的庭院。
时不时会有下人路过,或者夜鸟啼鸣,这些都能够在明于鹤心火燃烧时闹出动静,将其打断。
骆心词鼓足了勇气,在明于鹤身后的影子上踩了三下,突然快走一步,主动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指。
明于鹤止步,目光顺着遮在二人手背上艳丽的衣衫向上,缓慢攀爬至骆心词脸庞。
那张娇艳的脸庞微微低着,月光落下,铺在翘起的长睫上,如水珠一般流动。
这几日未见骆心词,其实不全是明于鹤小肚鸡肠。
他根本不在乎旁人的评价。
骆心词所说的那句“我觉得你得反省一下了,你好像小气过头了”,让他介意的不是话中的批判,而是骆心词的语气。
骆心词根本不怕他。
在上一次骆心词有这种表现后,明于鹤突破心底防线,隔着寝被覆在了她身上,将脸贴近她颈窝,要求有更亲密的行为,吓得她花容失色,几日不敢见明于鹤。
才过去不足十日,骆心词就故态复萌。
明于鹤这几日没搭理骆心词,是在自我反思。
诡异的,没反思出结果,反倒做了几个荒谬的梦,梦中全是浑身湿淋淋的骆心词,水珠从她身上留下,冲刷着细腻的柔嫩肌肤。
梦境的最初,那些水珠来自宫中的凝心湖,后来,渐渐成了激烈情动时的汗珠。
明于鹤猜想是因为近日来与骆心词的接触过于密切了。
他是一个健全的男人,知道这很正常。
他既不想娶妻,也无意与任何人与有染,为防某日被色/欲操控,最好的办法是及时抽身,并毁掉源头。
王凌浩已经开始怀疑当年事,只需暗中给予引导,就能藉着他的手将旧事揭露。
骆家人与明念笙也正在入京途中,不日将被他一网打尽。
骆心词的秘密也全部曝光,她已经可以成为武陵侯那般的存在了。
杀了她?
明于鹤的目光在骆心词脸上停留,眼中是被月光浸润的诱人娇靥,脑中是旖旎的迷人幻境。
他读过许多史书,知道自古以来,有许多英雄豪杰败倒在美人裙下。
他是不能如此的。
“哥哥,你还生气吗?”骆心词久等不到他的反应,掀起眼睫偷瞄着他,放软声调哄他。
明于鹤扬了扬眉尾,反问:“我若还在生气,你要怎么做?”
动了动衣袖下勾着的小指,他问:“投怀送抱?”
骆心词颊上飞起淡淡的红晕,芙蓉面上多了丝薄云蔽月般的朦胧感。
“嗯。”她极轻地点了头。
明于鹤在心里提醒着自己,所有男人都是有色/心的,面对这样的姑娘生出旖念很正常,只要能克制住、不被她影响就可以。
理智很清醒,嘴巴却不听话,“好啊。念笙,倘若你能让哥哥满意,哥哥就原谅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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