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斟真心里发毛,她总觉得还有更大的危险在后面等着,想走的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就算是现在离开,也不知道能否来得及。
“要不,赶紧禀告山门,派人过来处理?”
“你在想什么?出发之前不是又强调了一遍,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吗?眼前这件事,怎么都算是一种考验。”
听到“考验”二字,不知不觉士气振作了一些,对于仙门弟子来说,“考验”就如同顾斟真前世的考试一般,会有考试时间、考试结果、参考答案,总之有一套流程在,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徐宗悼思量片刻,缓缓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刚才那具炼尸,应该是有幕后主使在操纵,我们来了之后,它见到情况不妙,立刻逃离,炼尸没了操纵者,根本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
这个解释很轻易就说服了绝大部分人,立刻就有人说:“决不能就这么放过它!”
“对,要给死去的同门报仇!”
“要报仇!”
“报仇!”
……
最后,徐宗悼说他发现附近还有一支队伍,联系他们过来,大家一起动手,就是今晚辛苦一点,要结阵自保。
都说人多力量大,既然同门的支援马上就会到来,那么也就不急着走了,于是人心因此稳定,大家另外寻了一个开阔地,布下禁制,安排巡夜值守,死去的女弟子也按照门规处置,一切看起来井井有条。
顾斟真的值夜是后半夜,所以可以先睡一觉,她哪里睡得着?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何时开始,雨滴越来越大,到后面甚至下起了冰雹,天上还打雷,这天气是一点儿也不让人喘息。
这次出行,顾斟真没有带帐篷什么的,但是徐宗悼那些人有带啊,一个帐篷支起来,点上蜡烛,门口再挂上灯笼,又有避雨的小小法术,似乎天气的影响也可以忽略了。
“顾道友,该我们了。”
徐闻昭来到顾斟真面前,或许是看到其他人的表现,在值夜同伴的选择上,她倾向顾斟真。
“好。”
顾斟真提剑起来,跟着徐闻昭一起走出帐篷,跟外面的人做了交接,就开始值夜。
雨已经停了,外面一片潮湿,值夜的地方也安排了一个棚子,能遮挡头顶上落下来的雨,不过不能挡风,夹杂水汽的夜风吹t来,自带一股寒意。
顾斟真不得不运转灵力,驱除寒气,自从队伍里出现伤亡,她就一直紧绷着,在帐篷里不过闭目养神而已,手里还是一直握着剑,各种可能发生的危险在她脑海里出现,现实是,她想的那些事并未发生,大家就这么平安地等到另一支队伍到来。
顾斟真遥遥看见王鹿叁,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两支队伍汇合之后,士气再度为之一振,双方合计之下,既然外围找不到结论,那么就一起进村子里看看,由于之前徐宗悼对炼尸下了那么一个结论,大家难免认为那个幕后主使之人是个胆小怕事。
“走!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们天逯山的人。”
一行十九个人,摆出浩浩荡荡之势,沿着进村的小道,一路前行。
在某个瞬间,顾斟真有一种踏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禁制?法阵?”
有人惊呼起来。
“应该是禁制。”
徐宗悼沉着脸,下了定论,他目光深沉,看向前方,起雾了。
迷雾是一种很好的遮掩,用来迷惑敌人、困住敌人什么的,最合适不过了,但是对于被困其中的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时候即便想要回头,也来不及了,何况只要回头看一眼,就知道身后的路也早就被迷雾遮挡。
这算是自投罗网吗?
顾斟真有一种可怕的想法,就是昨夜那么平静,是因为大家已经决定等待另一个队伍到来,现在,人足够多了。
有这种心思的不止顾斟真一个人,愁容爬到脸上,碍于刚才起的势,现在也无人能开那个退缩的口。
终究还是要那点脸面。
“走!看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另一队的领队中气十足,完全不怕,带头走在前面。
徐宗悼想了想,提醒一句“大家小心,不要分散行动”就跟了上去。
于是,众人继续前行。
抵达第一处房屋的时候,有人推开了房门,里头是一个院子,有三间上房,没有打斗的痕迹,走到房间里面检查,倒是能发现生活的痕迹,不过没有看到任何人。
即便高声呼唤,除了回音,就再也没有任何回应了。
连着搜索了数个院落,都是这种情况。
“看起来,之前的确有人住着,像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离开,或者说是消失,如果真有一个幕后主使,就说的过去了。”
“炼尸需要时间,这里死气环绕,倒是个炼尸的好地方。”
“所以,我们是主动进了人家的老巢?”
“有可能。”
“要是这么说,那咱们是不是送上门的……”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从其他人的反应看,已经得到部分认同。
“仙凡有别,凡人就算成了活尸,战斗力终究有限,要是修士就不一样了,不过就为了这一点,敢得罪天逯山?”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
顾斟真也想不明白,这些从天逯山岘灵峰出来的弟子,身上的法袍很好地表明了身份,哪个不长眼的敢得罪天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