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雨宜听完长叹一声,“我以为他对自己女儿总还是顾念亲情的,现在看来,他在意的始终只有他自己。”
楚清阮想到什么,问道:“娘,祖父那日说的是真的吗,大舅和二舅他们真的一早就知道父亲在京城另有家室,却一直瞒着您?”
戚雨宜神情有些黯然,“他们四处进货常来京都,自然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可是他们不仅什么都没说,有几次我起了疑心后他们还反过来让我宽心,若不是他们从旁协助,我们如何会被蒙骗这么多年。”
楚清阮咬了咬牙,定声道:“阿娘您放心,他们不就是想要留香局吗,我定不会让他们如愿!”
“不让谁如愿?”一个苍老混浊的声音蓦地在门口响起。
楚清阮闻声看去,楚恕和杨氏不知何时一前一后地站在院子门口,后面还跟着若干凶神恶煞手拿刀绳的庄丁。
“楚清阮,你果然来了!”楚恕冷笑着开口,“你竟然还有胆量来!”
楚恕今日穿了件松花色祥云纹长袍,看上去倒像极了富贵人家的老爷,只是这一声怒斥差点没把嘴上的胡须吹起来,身后的杨氏穿了身殷红底五福捧寿团花的玉绸袍子,在一旁把手中拐杖跺的震天响。
相比之下,戚氏穿的堪称简朴。
楚清阮神情陡然冷冽:“我来看望自己母亲,有何不敢?”
“混账,你母亲如今正在燕微巷里,如何会在此处!”
楚清阮握紧戚雨宜的手,“阿娘就是我母亲,我也只有这一个母亲。”
“我看你能嘴硬到几时?”楚恕微微一笑,脸上沟壑纵横的褶子顿时挤在了一处,“我告诉你,今日你来了就别再想走!”
楚清阮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楚恕,你敢动我?”
“你个孽障!”楚恕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你竟敢直呼我的名字!”
楚清阮神色冷淡,“早在楚望儒把我送上花轿时,他就不是我的父亲了,你自然也不是我祖父。”
“岂有此理,岂有其理!”楚恕气的老脸涨红,像极了一只蔫坏的老桃,“来人,把这个忤逆的孽障给我绑起来!我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孝悌!”
楚清阮眼神睥睨,冷然道:“我看谁敢?”
“楚清阮,你是不是又想威胁老夫,说什么要让我们颜面尽失的* 话?我告诉你,你今日来了,便出不了这个门,一个连门都出不了的人,何惧之有!”
楚清阮并不着急,“楚恕你怕不是忘了,我已经是王府的人了,你敢得罪瑞王?”
不管实际发生了什么,从她进入瑞王府的那一刻,楚清阮这个名字便和瑞王分不开了。
楚恕非凡没怕,反而愈发得意,“得不得罪瑞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今日若不拿下你,我会得罪另外一个贵人。”
楚清阮心中倏然一凛,“另外的贵人,是谁?”
这次楚恕却没有回答,唯独神情越发阴冷。
戚氏了解楚恕,知道他这是准备动手的表情,急道:“阮儿你快走!”
楚清阮却紧紧攥住戚氏的手,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脱身之法。
“走?今日怕是一个都走不掉。”楚恕厉声命令左右,“还不快动手!”
眼见数名庄丁手拿麻绳一步步逼近,楚清阮心下猛地一沉,眼下局势她以一敌寡根本毫无胜算,可她绝对不能就这般束手就擒。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段骁送她的那个东西。
她从怀中掏出骨哨,猛地吹响。
哨声清亮悠远,惊的远处山中的鸟纷纷自林中飞出,却并没有像段骁说的那样有人出现。
“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在吹哨子,怕不是被瑞王折磨的傻掉了?”
楚恕笑的越发得意,再次高喊一声:“上!”
楚清阮期待地环顾一圈,依然没有人出现,她用力地握紧手中哨子,力气之大差点将哨子嵌入掌心。
段骁果然是在诓她,可笑她竟真的信了。
几名庄丁笑容愈发肆意,楚清阮带着戚雨宜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直到后背碰到冰冷的院墙,退无可退。
其中一人眼见就要碰到她身体,楚清阮心中一狠拔出脑后木簪,握紧戚雨宜的手准备拼死一搏,那名庄丁前冲的身形却突然顿住,随后竟是被人一脚踢倒在地。
她的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一名黑衣劲装的陌生男子,正好挡在她和庄丁之间。
“你是何人,竟敢坏我好事!”楚恕十分不悦,“戴着面具藏头露尾,定然不是好人!”
那黑衣人却并未答话,而是转过身对着她单膝跪下,“属下夜五,请主人吩咐。”
楚清阮万分震惊地看向手中骨哨,她只不过轻轻一吹,竟真有人出现。
惊魂未定之下她嗓音有些颤抖,“夜五,带我和阿娘离开此处。”
黑衣人没有丝毫迟疑地点头应下,“是。”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夜五一手提起一人,足尖轻点径直跃上房顶,朝蒋园门口奔去,徒留下楚恕等人气急败坏。
楚清阮差点惊呼出声,她还从来没有离地这么高过,直到看到自己来时停在庄园门口的马车,才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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