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宁泽轻声唤道,却终是直起了身,“到底是我蠢,还是你蠢,都这样了你还看不出来我是在逼宫么?”
“逼宫?宁泽你这是要造反?”平德帝双眸一沉,常年沥血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宁泽却早已习以为常,清淡的声音如古井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段驭,我要做这乾国的皇帝。”
平德帝嗓音低沉,“宁泽,你在开什么玩笑?”
宁泽闻言嘲讽地笑了出来,即使到了眼下这种地步,段驭仍不相信她是要造反,仍只当她是在开玩笑。
她嘲讽的笑容越发肆意,“我为什么不能做皇帝?论文论武我哪点比不上你?可是当年我和蔺方义一样在边疆杀敌,他拜将封侯,我却因为是女子连封赏都没有,更不用说入朝为官。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女子便不能做官,凭什么女子便不能一展抱负,凭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
平德帝怔愣地看着一脸疯狂的宁泽,“朕知你心中不平,所以等朕一继位,便任命你为禁军统领,甚至给予你和阿骁一样的信任,据朕所知,宁统领这些年在京城可是相当风光,却不知你竟还有这诸多不满。”
“是啊,像我这样没有背景、没有家室,还是女儿身的人做禁军统领,想必你再放心不过,可这明明就是我本来就该拥有的!我为什么要为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而感恩戴德?既然这个国家不让我封侯拜相,那我为何不干脆推翻它,由我来书写规则?”
看到宁泽眸中犹如实质的冷意,平德帝终于渐渐认清了一件事,他定定的看向宁泽,哑声道:“所以阿泽,你是真的要造我的反。”
言语间没有用朕,甚至称呼也变成了阿泽。
“可是,造反哪儿有你以为的那么容易?”
宁泽居高临下地站在龙椅前,“陛下,你得搞清楚两件事,第一,这不是造反,这只是个普通的政变而已。第二,我知道这件事不容易,所以我准备了整整十年,这期间未敢有半日松懈,到今年时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前段时间,我刚好遇到了东风。”
“十年?”平德帝浑身血液都在此刻瞬间凝结,他不敢相信地喃喃问道,“竟然整整十年,所以你是从我继位那日开始,便起了这不臣之心?”
“不臣之心……”宁泽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不愧是陛下,这词用的就是贴切。”
“我从来都不想做你的臣,更不想卑躬屈膝地在你面前自称臣,曾经我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可是当我看到你去嫔妃宫中时,你可知我是何心情?你们在屋里颠鸾倒凤,我却在外面披甲巡逻,那个时候我就暗暗发誓,段驭,我不要做你的臣,更不要做你的妻,我要做你的君,我要让你从此眼里只能看见我一人。”
平德帝素来沉稳的脸庞终于罕见地闪过一丝慌乱,微颤着问道:“宁泽,你到底什么意思?”
“陛下这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宁泽身子倏地前倾,一把攫住平德帝线条分明的下颌,盯着男子那幽深的眼眸,一字一句说道:“我想要皇位,也想要你。”
宁泽被迫仰起头,却丝毫无法摆脱宁泽的桎梏,怒声道:“宁泽你疯了!”
“你想要女子想要皇位就是正常,我想要就是疯了么?”看着平德帝俊美的脸庞渐渐染上怒气,宁泽嗓音依旧含笑,却带着刺骨的凉意,“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从我十四岁那年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二年了。”
宁泽眼眸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在摇晃的烛光中,她倏地俯身,对着平德帝狠狠亲了上去——
“呜——”
平德帝双唇都被堵住只能含混不清地呜咽一声,双手向前想要推开宁泽,却因为虚弱无力而显得像是欲拒还迎。
第60章 雨夜
两唇相接, 宁泽眼眸瞬间一暗,她一把握住平德帝推在她身前的手掌,猛地加深了这个吻——
那般用力、那般肆无忌惮, 像是要把过去十年欠下的尽数发泄出来, 直到身下男子呼吸急促地似是快要喘不过气,宁泽才终于起身,仁慈地放开了他。
一吻结束,平德帝再也维持不住沉稳的脸色, 和段骁如出一辙的凤眸染上潋滟的薄红, 淡色的嘴唇泛着诱人的水光。
宁泽纤长的手指缓缓抚过平德帝泛红的脸颊, 清冽的声音也染上了丝丝情/欲,“说起陛下今年也已满了三十, 却比年轻的时候更俊了。”
“这个吻, 就当是利息。”
平德帝仰着头坐在龙椅上, 呼吸愈发急促,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她的包围, 只能偏过头躲开她灼灼的视线,哑声问道:“什么利息?”
宁泽并没有回答, 而是再次攫住平德帝下颌,让他不得不正视着她,“驭哥哥,若你听话,我不会动你后宫那些女人,我可以让她们自行选择出宫或者留在宫里。”
驭哥哥……平德帝一阵恍惚, 他已许久未曾听到宁泽这般唤他, 简单的一个称呼仿佛带他回到了少时,那时的宁泽还只是个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纯真少女。
可如今的她, 却将他桎梏在她怀里,口口声声说要他段氏的江山和皇位。
平德帝尽力平复着呼吸,“阿泽你不会得逞的,阿骁若是发现异常,立刻便会带人进宫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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