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嫡母在偷着给亲生女儿开小灶,虞姣诧异了一下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掏出书本并摆好了文房四宝,准备继续自己旁听生的幸福生活。
没错,就是旁听生。
有形容那学习不着调的,称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虞姣这可好,自从开始学习,平均分配下来一周七天她得晒六天的网,今儿个被祖母罚了,明儿个又小病一场,让本就看不上她的女先生更加厌恶,平日里既不问她会不会,也不看她写的好不好,算是彻彻底底的放任自流。
人家女先生觉得自己没有错,即使最开始写的朽木俩字有些过于严厉,可你一当学生的,既不来求情,也不来认错,我一当先生的还要跟你认错不成?所以这位女先生也端着,每次走到虞蝶的座位都昂首越过虞姣,直接指导虞纯,不曾想虞姣根本不是那尊师重道的,见先生不搭理自己,她上完课把自己的纸笔一收,压根就不用女先生教导。
这二人一别扭整整别扭了两年,直到最近,这女先生有点撑不住了,原因很简单,还是虞之润中了头名状元!
已经多次有人隐隐问她,听说你在教导状元郎的几个妹妹?据说状元郎的亲妹妹还愚笨懦弱大字不识一个?她再不为五斗米折腰,也不敢明面说状元的妹妹是块朽木,可当初那‘朽木’二字确实是她写的,如此一来,不免让她有些为难。
不过她历来认为自己身正严明,当初那虞姣不堪造就也是事实,所以考虑过后唯一的结论就是好好教导虞姣,也免得因为虞姣让状元的名誉受损,谁知这边刚考虑好,那边虞姣又病了,并一病病了多日,今天才来上课。
不说她这番心里经历,单说她今日进了书房,见虞瑶没来,剩下的姐妹三人都在认真看书,只觉心里熨帖,想着她们虽说年幼倒也认真,自己不该过于苛刻,因这突生的念头,她难得和颜悦色的对虞姣道:“你因病多日未曾上课,以前讲的可有什么不懂的?”
说完她就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虞姣刚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懂,没学几天又被关了半年多,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怕是又想错了,这丫头之所以不交功课,应该不是和自己闹脾气,她应该是根本就听不懂。
不知道这位女先生自己补脑的很欢乐,难得被点名的虞姣虽莫名其妙,倒也恭敬的实话实说:“没有什么不懂的,谢谢先生。”这点东西八百年前就会背了,都说读书千遍其义自现,更别说她还有个当状元的哥。
一句话,女先生刚刚因众多原因升起的那点好感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当场摔的粉碎。
第一百二十六章 【妹控的兄长】
女先生觉得,这学生实在是不可教也,可因着那新出炉的状元郎她还不能任其继续堕落,压着心中怒气,她随手从昨日学的《女五经》里挑出一段句子对虞姣阴沉着脸道:“既然会了,就把这句话的意思讲解一番吧。”
虞姣诧异的看着先生,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吃错药了,自己虽然因病旷课,可这也不是头一回了,拿个没讲过的东西来为难自己,这是哪又让她不顺眼了?
她上辈子的小性子早就在这两年里磨平了许多,对于先生的有意为难她也没生气,只是想着,若是简单的说出答案怕这先生不会善罢甘休,所幸执起毛笔,从这话的出处、典故、含义到被谁引用过,直接写了齐全,而后交给女先生请对方过目。
其实若是口答她说的会更完整,不过考虑到屋内还有旁人,不适合过于出挑,这才来了个笔答,可就这样,也让那先生心生震撼了。
首先,她对于虞姣的字还停留在涂鸦阶段,横不平竖不直真是连年幼的虞纯都不如,虽说时隔两年,可自己一次都未曾指点,她怎么能写的这么好?其次,看虞姣对这段话的理解,似乎比她昨日所讲解的更加简单透彻,甚至最后一句的引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先生眼底的震撼被虞蝶理解为气愤,涨红的脸色更被她理解为将要暴怒,想到之前的那个‘朽木‘的名声现在没完没了,她为难的看了看虞姣,再瞅了瞅禁闭的房门,忍不住低声道:“先生,四妹前些日子是为了救三妹才落水着的凉,她不是有意旷课的……”
看着气愤的先生与尴尬的二姐,虞纯也忙出声道:“是啊先生,这段句子是昨天学的,四姐还没学到呢。”姨娘说了,有母亲和三姐在的地方要和四姐保持距离,没有人在的情况下则要对四姐好一点,毕竟大哥体弱、二哥做官,今后这虞府谁说了算还不好说。
女先生听到这话涨红的脸色都快滴血了,她这辈子虽未曾嫁人,也因此受过诸多的责难,却从未感到过如此的羞愧与难言,作为一名先生,她亲口放弃的学生转身变得如此优秀,还有比这更打脸的吗?
想承认自己错了又豁不出去那个脸,不承认自己错了又确实没脸,再听到虞家姐妹的话,字字句句都在表明自己对虞姣的有意为难,这先生实在挂不住脸,手里的纸张一甩,直接夺门而出!
走了?
虞之润一回家,就收到四小姐顽劣不堪气走先生的传言,对于这种传言他自然不会认为是妹妹错了,只是对那个名为宋婉贞的女先生又厌恶了三分。
早先他对这女先生就没有好印象,之所以没有出手,不过是以为主犯另有其人,再加上虞姣也没有在乎罢了,今儿个见对方又生事端,他是真的动了气,递给德立一个隐晦的目光,自己则没事人似的对一旁的中年女子温和道:“姑姑,舍妹的院子离这较远,怕是要辛苦您多走上一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