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楚煜,我们这位寿王殿下是真的不重女色,虽觉得虞姣容貌不凡,性子有趣,他也没多往心里去,临走前除了让姜云霆找人送去虞府看着点,他都再未想起过虞姣,今日若不是看到这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他还想不起来呢。
可看完了两首诗,人却有些怔忪了。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是担心他的安危吗?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败北胡终不还。’这是盼望他胜利凯旋吗?
来信写的清楚,这是虞四小姐想要毁掉却被人偷着留下来的诗句,再想到上次小姑娘在水中,振振有词的称自己是救人于水火的大英雄,寿王殿下自觉真相了。
那小丫头定是对自己有倾慕之心,才会在听到自己前往边关的消息心生不安,可她毕竟不是寻常女子,这点从两次遇险临危不乱就可以看出,所以这丫头才会在写下那首‘古来征战几人回’后,又写下‘不败北胡终不还。’
这颇为合情合理的推测,让我们的寿王殿下骄傲了,心说这姑娘好不知羞,救她两回还对自己芳心暗许了?好在她还知道隐藏自己的这份思慕之心,否则让人知道也太不矜持了。
心里不住的批判,人却翘着唇角把那两首诗从头至尾又看了两遍。
他觉得自己不能助长对方的歪风邪气,毕竟离自己回来还有一年半,想接她进府至少也要等两年,私相授受是不对的!可再想到小姑娘上次那讨好的笑和泛红的眼,到底是心中一软,提笔给府中人写了封回信,别的意思没有,主要是说,他库房中有对银掐丝嵌的玉珊瑚鹌鹑,那东西代表平安,送去虞府最适合不过,相信凭着那丫头聪明的脑袋瓜,定能知道自己的意思。
想也知道,寿王殿下如此的恪守陈规,他手底下的人也定是及其的正派,所以这玉珊瑚鹌鹑没送到梅园,照旧送到了虞之润的房里。
话说虞之润今晚去方府给未来岳母祝寿,席间不但看到了未婚妻方慈,还与对方单聊了两句,此时他微醺的躺在床上心里正美呢,窗户一开,就见个黑衣人不请自来。
见到对方手里拎着个带着黑色包袱皮的方正盒子,虞之润想死的心都有了,此时的他是真恨不得对方是想要行刺或偷窃的宵小之辈,可惜,没有谁偷东西会自带礼品的。
揉了揉发涨的额头,他靠在床边无力问道:“这是又有什么事?”
作为贴身护卫的徐明已经随着楚煜去了战场,所以这次来的是王府的暗卫,这小子心思活,嘴也比徐明甜,听虞之润如此问,他忙笑着施礼道:“回虞大人,我们王爷此去西北山高路远,怕四小姐担心,特让卑职送来一对玉珊瑚,免得四小姐惦念。”
在他想来,他们主子可是寿王,不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地位也是高的没边了,如此看重一个四品官家的庶女,这虞家不得感恩戴德?这虞家兄妹还不得心花怒放?
却不知他好好的马屁拍错了马腿,手里的礼盒还没等摆到桌案上,就见平日里斯文有礼的虞大人一蹦多高,一把抽出墙上的宝剑,对着他就来了个力劈华山。
“哎?虞大人?虞大人您干什么?我是寿王府的人。”
寿王府的人?我劈的就是你寿王府的人。
虞之润心里发狠,提剑就是一顿乱砍。
那暗卫一看是真怕了,他不怕对方砍着他,他怕虞之润这毫无章法的砍法伤着他自己,练武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有人这么使剑的,眼见对方怎么也说不清,他没辙的一跺脚,原路顺着窗户又蹦了出去。
被砍的那位走了,砍人的虞之润却如战败的公鸡般泄了气,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他不只是气,他还怕,对方是寿王,是皇上的皇子,若他真是一心想要得到姣姣,姣姣又岂能躲得了?可他又怎能甘心让自己捧在手心里守护的妹妹去给人为奴为婢?
虞之润这十多年过的不容易,可再不容易他也没泄过气,他总觉得没有过不去的山,此时却是真的为了难,别看他昨日想的好,给妹妹定门亲事,等寿王回来也晚了,但那是在寿王态度不明确的情况下,此时的寿王却是明确的表露出了他的狼子野心,若对方不甘罢休,让男方退亲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左思右想辗转难眠,第二天一早,他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了翰林院。
前两日还喜气洋洋,今日却阴云满面,这让方旭想不注意都难,想了想,晚上他没回家,拉着这未来妹婿去了个酒楼,准备兄弟俩好好谈谈。
虞之润此时正是心烦,在家还无人敢言,别的事他都可以对妹妹讲,只有这种事不行,他要是真说了,小丫头要么动心,要么害怕,不管是那样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和父亲讲就更不用想了,虞嫣都被送进了王爷府,虞姣又多了什么?所以一听方旭叫他,他也就跟着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恍然】
虞之润与方旭再亲有些话也是不能说的,所以席间他掩去了寿王之事,只是将前两日先生吐血的经过说了一遍,并由此事提到了妹妹的婚事,最后叹道:“我兄妹二人同为姨娘所生,如今我大小也有官位在身,还与表妹定了亲,姣姣却落得如此下场,若我那母亲在她的婚事上再动些手脚,姣姣这辈子可怎么办?”
想到自己的宝贝妹妹会如府上的几位姨娘一般,连亲生骨肉都不能亲自抚养,后半辈子都要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虞之润心都要碎了,心说那个该死的寿王,正事不办专盯着人家小姑娘,最好这一去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