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屿突然出声，将漆望从情绪的海底拉出来。
    “都可以。”
    季时屿点击屏幕几下，旋律缓缓流出。
    听了不到五秒，漆望就发现这是自己的歌《journey》。
    他从旧金山回来后出的歌。
    过了七年，如今漆望再来这首歌，仿佛还能与当时的自己共鸣。
    坐上飞机的期待，落地后的茫然，之后的欣喜，落寞，所有情绪融进一首歌，只听到前奏，微微的酸涩已经染上心尖。
    这首歌出了之后，许多粉丝都来问他是不是失恋了，各种营销号和乱七八糟的人都在猜他喜欢的人是谁。
    最后工作室和漆望一起发微博辟谣，但是没多少人信，只是觉得他们能力不够，没将漆望喜欢的人挖出来。
    一首歌不到四分钟，听完自动播放下一首，也还是漆望的歌《在落日黄昏时》。
    /在落日黄昏时
    我们相爱好不好/
    漆望侧目，看季时屿，一首两首是意外，接着三首都是他的歌，这肯定不是随机播放吧。
    “你怎么……”
    “建了个歌单，开车的时候听，挺好听的。”
    季时屿神色平淡，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漆望所有疑惑、询问被他这副平平无奇的姿态堵进喉咙，似乎自己再多问一句，都显得自作多情。
    车内安静，漆望手无意识揪裤子，脸上滑过无数道光影，漂亮的嘴唇往下撇，唇珠那里嘟起，眉心拧起小小的褶痕，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
    两个小时后，卡宴停在金水湾一栋负一层地库3302号停车位。
    地库光线明亮，带着制服的安保人员在为晚高峰进出地库的车辆作指挥。
    漆望解开安全带下车，跟着季时屿进电梯，上33楼。
    纠结半晌，漆望逮着最疑惑的问，“你为什么要给我找老师？”还是沈玉那种大咖。
    “你昨晚不是说要提升演技吗？”
    季时屿挑眉，适时露出疑惑的表情，看漆望的眼神似乎在问，你自己说的话，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漆望人都麻了，他昨晚的话只是一种吐槽加情绪释放，他没想到季时屿会给他找个老师啊，如果这样的话……
    “你每个朋友和你说ta想要什么的时候，你都会满足他们的愿望吗？”
    漆望眼神落在季时屿脸上，试图分析他每一块肌肉走向来判断他是否说谎。
    “那是圣诞老人的工作，我又不是圣诞老人。”
    电梯门开，季时屿率先出门，漆望视线落空，什么都没分析出来。
    敌人太狡猾，连回答都毫无破绽。
    漆望匆匆出门，季时屿已经走到3302门口。
    “谢谢，还有晚安。”
    漆望看着他背影说。
    季时屿转身，眸光穿越明亮的灯光，扎实落到漆望身上，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晚安。”
    暗恋无望，所以坦然。
    这段时间漆望能和季时屿相处自然，不过是给自己作了许多暗示和找到无数证据来证明那些暗示都是真实的。
    但是现在暗示不行了。
    理智和感情在打擂台，漆望飘在半空，不知道该帮哪一边。
    季时屿将车钥匙放到玄关处柜子上，弯腰换了鞋，进屋拿上睡衣去洗澡。
    热水从头浇下，空气中都是白雾，三十分钟后，季时屿擦着头发出浴室，放在床头柜手机震了震。
    他走过去拿起打开，
    是工作团队发来的热搜截图。
    他和漆望还有沈玉一起吃饭被拍了。
    “撤了。”
    回国后团队也学着用微信沟通，邮件变成国际需求。
    季时屿消息刚发过去，对面来了好的，团队在国内，工作效率确实高了许多。
    反正热搜都撤得快多了。
    漆望收到消息上去看时，热搜已经没有了，但是他最新发布的那条微博下面已经闹翻天。
    最新一条微博是工作室发的，三张拍mv期间的照片。
    原本已经破百万的评论还在增加，漆望从上往下滑，都是问他是不是要参演沈玉新电影，那个alpha和他是什么关系。
    漆望用的是另外一部手机的小号去看的，杨苗发消息问他是怎么回事。
    “就认识然后一起吃顿饭而已，没什么关系，也不参演作品。”
    杨苗估计在忙，过了四五分钟给漆望打了个电话。
    “公司不禁止艺人谈恋爱，但是谈了要上报，公关这边早做准备。”
    杨苗开门见山，漆望反应了两秒，才回，“没谈，就是一起吃了几顿饭，他请沈玉给我上几节课。”
    “真的是沈玉？”杨苗拔高音量，急急问，“什么课，所以现在你和沈玉是师生关系了？”
    “也不算，就是指导一下我演技。”
    “原来优秀的艺人都会给自己找关系拉资源，经纪人坐着升咖不是梦啊。”
    杨苗在电话那边嘎嘎嘎笑，漆望无语将手机拿远一些。
    “好吧，反正热搜已经撤下来了，你不想回复就不用管，早点休息，拜拜。”
    之后漆望早上去剧组，下午去沈玉郊区别墅上课。
    过得充实又痛苦。
    只是每次在沈玉那里上完课，漆望都觉得自己的脸不属于自己了。
    “眼神要有一层浮于表面的算计和讨好，往深了看则是不屑和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