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栖意打个呵欠,梁啸川立刻摸他额头问:“困?昨晚上不是睡得挺好的吗,身上难不难受?”
月栖意抿抿嘴巴,梁啸川迅速道:“饿了还是渴了?得从早飞到晚,肚子里不饱更容易晕机,小饭团要吃三文鱼的还是培根的?”
月栖意吃了块雪花酥有点口干,忍不住咳嗽了声,梁啸川赶忙道:“嗓子难受?我把药也给你带上了,待会儿问问空乘能不能给热一下。”
月栖意:“?”
他眼睁睁看着梁啸川开启另一只背包,里头垒着若干便携中药袋,黑不溜秋的药汁装在其中。
粗略估算数量,足够这几天喝。
原本以为出门还可以少喝几天苦药的月栖意:“……”
他将梁啸川给他带的小被子拉到下巴处,面无表情闭眼。
原本只是想休息一下,但在引擎轰鸣与机身微振中,月栖意眼帘渐重,当真沉入梦中。
梁啸川抬手戳了戳他柔软的颊边,又戳了戳。
发现月栖意睡熟了察觉不到,他便得寸进尺,嗷一下咬了咬月栖意脸颊,如同咬住一块纯度百分百的鲜奶布丁。
应叔负责照顾他俩来回,此刻坐在后排,将梁啸川如此殷勤热切的模样尽收眼底。
这大少爷对任何人任何事的态度都是面无表情漠不关心,偏偏对上小猫就一个劲儿赔笑脸、使劲浑身解数逗小猫说话、哄小猫开心,比小猫亲爹还像亲爹。
半年前他觉得天上下红雨,如今已然见怪不怪。
但他仍然好奇梁啸川奴性究竟能深到什么程度,因此继续暗中观察。
而后便瞧见梁啸川亲亲月栖意的脸,食髓知味,又嘬了嘬月栖意的耳尖、脖子,又抓起月栖意的手咬。
月栖意轻轻哼了一声。
梁啸川立刻停下动作,随即察觉月栖意只是梦呓而并未被吵醒,于是又继续吃……不是,啃小猫。
啃完之后,梁啸川跟野兽一样直勾勾盯了一会儿月栖意身上的小被子。
最终并未掀开,只是又循环,去亲月栖意的脸。
应叔:“……”
他开始怀疑,若没有被子,梁啸川是否要咬月栖意的肚皮或者脚。
——
应叔是梁睿中这边的人,不便进前任女主人家。
因此他将两个小孩送到家门口,便兀自去了别处安置,等他俩要返回时再来。
江昙茹女士知道儿子今天要来,但也没有很热切——她在教育理念上与前夫倒是一致,儿子要穷养,宝剑锋从磨砺出,不能惯成温室里的花朵,将来没人要。
因此她并未去机场接机,当大门门铃响时,她也只是在屋里按了开门按钮,让这小子自己进来。
梁啸川进门问候道:“妈,过年好。”
“过年好。”江昙茹手中端杯莫斯卡托慢悠悠地品,视线也不疾不徐地朝门口一掠。
江昙茹:“?”
臭小子,怎么脸朝门外?
“慢点慢点……”梁啸川背对她蹲着,极富耐心道,“这儿没这么小的拖鞋,你先凑合穿,等会儿我出去给你买。”
听这意思,是带了个小伙伴来……这可真新鲜,江昙茹原本很笃定梁啸川这狗脾气这辈子都交不上朋友,注定是一匹孤狼来着。
现下梁啸川将那个小朋友完全挡住,江昙茹瞧不见。
她站起身,恰好梁啸川给月栖意解完鞋带换好拖鞋,也站起身,同时让出身后人。
“妈,给您介绍一下,这是……”
“oh……my god.”
江昙茹话语将梁啸川的介绍给截断了,她不可置信道:“哪儿来的小甜点!”
她蹲下,大张开手臂,道:“宝宝,babe,来,来姨姨这里。”
梁啸川:“……”
月栖意乖乖上前,但他在梁啸川这里还是「哑巴」。因此他不能和江昙茹问好拜年,只能鞠了个躬又作作揖。
然后被江昙茹「啵」地亲了下脸颊,留下一枚色泽浓郁的朱红唇印。
月栖意完全就是江昙茹怀孕时理想中自己能生出的小孩的样子——漂亮可爱,性格又很软很贴心,会对长辈甜甜地笑,大人一看就像看到小天使,有种心窝都柔软温暖的感觉。
因此她忍不住又啵啵了月栖意好几下,几个唇印都凌乱交错在一起。
梁啸川制止不及,震惊道:“妈!!”
江昙茹被这一嗓子震得大脑「嗡」一声,第无数次思量自己是否是广东人——生仔好似生叉烧,还是块粗犷狂野的叉烧。
她揉了揉耳朵,啼笑皆非道:“你妈还没八十呢,耳朵还好使。”
梁啸川上前将月栖意护到自己身后,道:“您怎么不问我一声呢,就亲他。”
江昙茹:“?”
她满不在乎道:“你是这小姑娘什么人呢,还问你?”
梁啸川迟疑少顷,解释道:“他、他不是小姑娘。”
江昙茹一愣。
她仔仔细细打量月栖意,但从外表上的确分辨不出。
毕竟小孩子一旦漂亮些就不太好分男女,加之月栖意还是长头发。
不是就不是吧,江昙茹摸摸月栖意发顶,笑道:“宝宝,你几岁啦,叫什么名字呀?”
梁啸川又道:“他病了,一直不能说话,要找大夫治好他。”
江昙茹心头一酸,正要好好抱抱小猫,月栖意却牵了牵她衣袖,往随便某个小隔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