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没有礼数,站在宋季柳身边,模样陌生。
杨执一愣,看着他那眉眼,明明是宋芜。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宋芜视线与他空气中对视,仿佛被抓包似的,赶忙低下头,老老实实不动了。
杨执:“…………”
视线带着审视和无奈,久久不散,宋芜被盯得不自在,仿佛自己是光着站在他面前似的,这种感觉太不好受。
好在不多会儿,杨执移开了目光。
正这会儿,宋季柳吃完,将旁边还剩下一点的肉粥推了推,道:“剩下的不要浪费了,你们拿去分了。”
说着还看向百官面前放着的粥盅。
大掌事知道宋芜在身后,这也是暗示,他听懂了,笑着应下来:“是。”
宋季柳那一盅自然是分到了宋芜手上,百官们还剩下的,给白堕林旁边伺候的宫人太监都分了去。
宋芜高高兴兴喝粥,把杨执都抛在了脑后。
大掌事而后尊杨执的吩咐,找个借口把他那一份也塞给了宋芜,别人吃饱了没有不知道,反正宋芜混都混饱了。
沾宋芜的光,今日早朝,侍候的宫人们都吃了顿好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见终于到了正事,一时间,一堆人全都出来跪下求圣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要沉迷后宫。
看着整整齐齐跪下来的上十位官员,宋季柳懒懒地靠在贵妃榻上。
他连衣服都没换,西戎绥玉还在身边,这群官员平时的机灵全都不见了。
或者说,都是特意做给西戎绥玉看的。
宋季柳有点不高兴:“爱卿们这般说,可太不尊重、太不把朕的爱妃放在眼里了。”
这所谓的爱妃,当然是如今他身侧的这一位了。
西戎绥玉没什么反应,百官暗地里骂他又或者当面骂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位年老些的官员再朝宋季柳一磕头,脑袋重重磕下,嘭地一声响:“圣上!妖妃摄心,蛊惑圣上,这样下去,迟早会害了圣上!求圣上三思啊!”
他一开口,周遭跪下来的全都磕起头来,纷纷喊着求圣上三思。
宋季柳却不生气,这般话他早就听过无数次了。
这会儿,他只是把西戎绥玉往怀中一搂,微笑着看着他,仿佛某种安慰。
再转头,忽然点名:“顾越爱卿,朕将绥玉送给你如何?”
西戎绥玉听这话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看着宋季柳,因为感觉到他搂着自己的手微微用力,抱得很紧,仿佛在彰显某种占有欲。
他知道,宋季柳这是在让他放心,他不会把他送出去。
然而宋季柳此言,让全场鸦雀无声。
宋季柳说要把西戎绥玉送给别人,这是自楼兰公子出现以来的头一次。
宋季柳不经想,这个时候,这群官员在想什么呢?
顾越在想什么呢?
“这……微、微臣……”顾越瑟瑟发抖。
他年纪不大,三四十岁正当壮年的时候,就算真的送,他也能吃得下。
可他敢应吗?
顾越还没应,旁边刚刚开口的老腐朽立马抢过话:“老臣恳求圣上,诛杀妖妃!妖妃无论到哪里都会摄人心魄,扰乱朝纲!恳请圣上诛杀妖妃!”
宋季柳摆摆手:“朕没有问你啊,肖爱卿。”
肖老腐朽:“……”
“顾爱卿,你觉得呢?”宋季柳又问。
顾越惶恐不安地磕头:“微臣不敢,微臣惶恐……求圣上、诛杀妖妃!”
宋季柳冷哼:“你又有何不敢的?!”
忽然冷了一个调的声音,激得全场鸦雀无声,一时间,要死谏的那群人跪伏在地上,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众爱卿堂而皇之,说要朕诛杀妖妃,可从诸位踏进这白堕林开始,眼睛何曾从绥玉身上移开过?!”
如此直白露骨地将他们所有人的心思拆穿,百官被怼的鸦雀无声,老脸臊红。
他们那点心思,谁能看不明白?!无非就是没人敢说罢了,如今被圣上点穿,个个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绥玉是我的妻,可众爱卿逼着朕舍去爱人,又是何道理?逼着朕舍便罢了,却又心里暗戳戳地存着肮脏的心思!”
宋季柳真的生气了。
从这群老腐朽用那般看妓的目光打量他心爱的绥玉时,他就压着一口气。
“赵竖爱卿,朕问你,各地郡府的道路全都到了修缮的日期,你可派人巡查过了?是否全都没有问题了?”
跪在地上的赵竖身子不住地发抖,开口,声音颤抖:“回、回圣上,臣已经派人出发了,还未曾到达……”
“朕旨意下达多久了!你现在跟朕说还没到?!”宋季柳怒火又开始蹭蹭往上涨。
用力压下去,又转头看向另外一个:“薛尚书,朕让你改善百姓户籍问题,整个天星查找流浪儿和黑户,全部上户籍,给予朝廷帮扶,你可曾做到了?!”
户部尚书薛楷一听被点名,霎时间如鹌鹑似的,刚刚的嚣张气焰全没了:“微臣、微臣已经派人在天星到处走访了,但天星毕竟太大……臣……”
“天星太大!朕修的路是干什么的?!”宋季柳骂回去,“好!既然你说太大,那么朱尚书,朕让你造的速度更快的交通工具,你可曾有想法了?!”
突然又拉了一个尚书出马,朱尚书心里骂娘,恨不得把旁边的薛楷给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