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宋季柳冷声厉喝，吓得宋衍立马垂下头去，眼神飘忽。
    他怎么也不想不到，怎么突然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呢？
    就算他想要陷害旗王府，这事根本不算严重，只要他积极认错，配合改正，至少能活下来。
    可现在……
    宋衍空洞的眼神忽然抬起，侧过头看向嫣贵人。
    都是这个女人，都是这个女人非要见他！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见面，就是想要害死他！
    “你……你是故意的！”宋衍再度失控，死死瞪着嫣贵人，嘴唇颤抖，“你是故意勾引我的！你想要弄死我，到底是谁，是谁指使你的！！”
    嫣贵人吓得发抖，身体的寒已经抵不过她来天月殿这接二连三的刺激了，从头到脚，冰冷彻骨。
    宋季柳看向嫣贵人：“哦？阿衍说的是真是假？你有没有受谁指使？”
    嫣贵人立马摇头，跪着爬到宋季柳面前去，疯了一样哭喊，不顾形象：“圣上！不是臣妾……真不是臣妾！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臣妾一直恪守本分，从来不敢背叛圣上，臣妾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求求圣上给臣妾做主……求圣上……”
    宋季柳退后一步。
    嫌弃意味明显，眉头皱起，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宋衍跟嫣贵人，已经互相定了对方的罪了。
    宋季柳不想再听。
    冷冷地瞥了一眼嫣贵人，毫不留情地下令：“贵人顾嫣，不守妇道，暗中与旁人珠胎暗结，秽乱后宫，着撤去贵人位份，贬为庶人。与其兄顾越同罪同刑！”
    顾越也是故意勾引挑逗之罪被拿下的，还公然挑衅到西戎绥玉头上来了，本来事情已经解决了，宋季柳也不想迁怒。
    要知道，单单顾越所犯的就是诛九族之罪，他仁慈，没有迁怒顾嫣。
    但她要跳出来屡屡挑衅，宋季柳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
    然而，宋季柳此言却让百官哗然。
    难怪顾越没来，他恐怕也被同罪扣押了。
    至于对谁？
    朝中谁不知，顾越喜欢西戎绥玉的美貌？仅一眼就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一时间，从前那些跟顾越相熟的官员缩得跟鹌鹑似的，一个都不敢说话。
    “顾家家风不正，着革去顾越官职。因顾家挑衅天威，不把朕放在眼里，欺君罔上，特赐，秋后诛九族！”
    宋季柳一次不怒是仁慈，还真当他好说话不成？！
    再看向顾嫣，那眼神之中带了一丝鄙夷。
    判完对顾家的处置，宋季柳话锋一转，声音稍稍温柔些，看向一侧的大掌事。
    “大掌事，拟旨。朕心悦绥玉一人，此生非君不娶，后宫硕大虽然装得下美人万千，却不及朕心中绥玉一人。从今日开始，若是后宫众人想要出宫另嫁，朕便做媒指婚，若是甘愿留下来的，便要做好一生守活寡的准备，胆敢珠胎暗结者，与顾嫣同处，株连九族！”
    这事已经不单单是戴帽子这么简单了，进了宫，做了妃子，代表的就是天家脸面。
    你可以不爱，但别把天家当成傻子。
    “是。”大掌事恭恭敬敬弯腰应下。
    宋季柳作此圣旨也不意外，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就是后宫女人该守的妇德，圣上仁慈，还给了一个另寻出路的机会，已经是足够体贴了。
    他不爱她们，也知道大多女儿都是迫于家族才进宫的，可他也不能因此同情而宠幸，那不算对她们好。
    至少他是这么以为的。
    顾嫣被带下去，面如死灰，仿佛一具尸体。
    宋季柳再度把注意力放到赵萤身上去，神色缓和下来：“赵爱卿，你继续说。”
    赵萤拱手，侧头看向身边的宋衍和康王。
    眼神带着些可怜。
    “还有……”
    饶是经过官场混迹，赵萤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一家子的腌臜事了。
    赵萤是在官场混，但他太佛系了，什么都不参与。
    “还有……关于葆世子的死，恐怕还有异议。”
    他抱拳行礼，语气听起来很无语。
    明明都这么高起点了，非要作，结果作到这个地步，留不下个好名声。
    赵萤心中叹息，面色却不改，继续说：“回圣上。当日荣国公府闹出的乱子，皆因葆世子之死，微臣派人重新翻查当日案子，发现不少疑点。”
    说着，他小心看看宋季柳的反应，看他面色不改，知道这是让他继续说。
    余光一瞥宋衍，他已经被那‘秽乱后宫’一罪打的失了神智了。
    也是，单单秽乱后宫这一条，就够他喝一壶的。
    然而，赵萤爆出的关于宋葆之死，真正激动的是康王。
    “什么？阿葆……”
    康王不可置信地瞪着身侧从容不迫报告着的赵萤，胸脯都剧烈起伏着。
    对于那个表小姐杀人的真相，他是深信不疑的。
    凶手另有其人？
    他瞪着一双眼，神色惨白地又看向宋衍。
    饶是堂堂康王殿下，此刻也维持不住得体的表情了。
    小儿子死了，跟大儿子有关。
    赵萤瞥他一眼：“据微臣查到的资料，事发当日，芜世子曾经在事发地附近碰见过衍世子。可有此事？”
    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宋芜。
    宋芜立马点头：“是，当时我因为杨大人公然求娶所以慌张，衍哥曾经在康王皇叔审问的时候已然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