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芜看穿他的想法,笑着握住他的手,转移话题:“接下来可就要靠你了,朝堂之上。”
杨执看着他坚强的样子简直心疼的不行,微微不悦地皱起眉来,怪责道:“你便先顾好自己就是。”
宋芜轻轻笑着,心里暖的不行,越看面前的男人,越觉得喜欢。
身子挪了挪,更靠近他些,温声哄他:“等公子与圣上大婚之日,你也便开心对吧?”
细说来,杨执对宋季柳和西戎绥玉能不能大婚其实不在意,但宋芜都开口说了,他也只能点点头。
宋芜见状,笑道:“那你开心了,我做的一切便值得。”
杨执愣怔片刻,笑了。
简直是歪理,跟他没什么关系也能被他说得煞有其事。
一时间,那点儿责怪也都烟消云散。
又摸了摸宋芜的头发:“好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就是,莫要冻坏了,暖一暖,凉了别让溪飞给你换一个汤婆子。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
宋芜闻言立马笑开,又靠过去,偷偷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谢谢。”他说。
杨执果然很受用,出去的时候都是笑着并且得意的。
西戎绥玉之刑,最终因为符桃元的出现,迫于压力而推迟。
杨执动用人脉在朝堂上搅浑水,顺理成章以‘天神降临’的名义延迟了行刑。
正月初四,大雪纷飞,宋季柳待在星月殿,手上拿着一本折子,背上盖着一条毛毯,一边看一边时不时咳嗽两声。
大掌事见他这副模样心疼得不行,连连劝他:“圣上,先歇息片刻,折子不多,您要当心龙体才是。”
宋季柳又咳嗽两声,头也不回,朝大掌事摆了摆手:“朕不累,早日批完折子,朕便能去看绥玉了。”
大掌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知道自家主子最是重情,待公子那是一等一的好,二人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如今公子遭了难,风头还没过去呢,也不好光明正大地把人放出来。
按理来说,宋季柳也是没办法去看他的,毕竟现在还是名义上的‘罪人’。
只是……宋季柳若是真的想去,这宫中还有谁能拦得住他。
批完折子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作为‘罪人’,西戎绥玉不可能像从前那般过得好。因为杨执从中插手了,人现在在自己人眼睛底下,过得还行。
大理寺牢,宋季柳怎么都想不到,他最爱的人,有一日会在这污浊的地方。
杨执打了招呼,寺丞给西戎绥玉找了大夫,送了毛毯,连碳火都有,伺候得好好的,没有一点受苦。
只是还是在牢里,这地方毕竟比不得晚照殿。
‘吱呀’一声,天牢门被打开了,一股阴暗潮湿的难闻霉味儿扑面而来,宋季柳手指抵住鼻子下,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的绥玉,竟然在这样脏污的地方。
一想到这儿,他就是恨不得把那群自以为是的老东西全都杀了!
显然是不可能的。
忍着味道,大掌事在前给他开了路,宋季柳踏进牢中。
第94章 公子吐血
天气本就寒冷,地牢里仿佛多了一层阴森,宋季柳刚刚踏入其中,身子就不自觉抖了一下。
宋季柳不是一个人来的,大掌事又提前打好了招呼,一路上没什么阻拦,连一个守着的人都没有。
大掌事在前走了几步便停下了,牢房很近,木头门,西戎绥玉身批一件白色的斗篷坐在一张简易的床上,脸颊有些红,时不时捂嘴咳一声。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手上捏着一半边玉坠,时不时凑到嘴边呼一呼,好像在以这种方式短暂驱寒。
宋季柳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看着心爱的人那般模样,一点伪装都顾不上了。
“绥玉!”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唤他,可还是引得周围牢房的犯人们朝这边看过来。
宋季柳深夜探监,没有太大阵仗,穿着一身黑色斗篷,就带着大掌事来了。
他不喊这一声,思绪混乱的西戎绥玉压根没认出他。
白日吹了半天的寒风,下午回来睡了一觉便起烧了,宋季柳安排的人也给抓了药来,都喝下了,怕被宋季柳知道太过担心,西戎绥玉还再三叮嘱不许告诉他来着。
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了。
见到自己这副生病的模样眼眶唰地一下红了,让人打开了牢门,冲过来便抱住他。
声音急切,一边吸鼻子一边哭,嘴里“都怪我都怪我”。
闹得西戎绥玉都没机会开口说话。
“阿柳……”西戎绥玉抬手推他,试图宽慰一声,却被宋季柳又抱紧一分。
“早知道我不该答应宋芜的馊主意的!什么叫受一点苦,我若是不打点人,按你养尊处优的身子,非得一病不起。”宋季柳埋头紧紧抱着他,脱下身上的斗篷搭在他肩上,又给盖了一层。
一边哭一边摸着他的头,嘴里还在喃喃:“不难受,绥玉不难受,我带你回家,回我们的晚照殿,回宫……”
念着念着,忽地弯了身子,很狼狈地跪在床上,眼泪不值钱的落。
哭声回荡在幽暗的牢房,可怜地像个孩子似的。
西戎绥玉鼻子一酸,跟着他落泪,但不是难过的,是心疼宋季柳。
他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