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属下愿意去！”
    果不其然，就跟宋芜猜的一样，清羽不安于被保护，他也想要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作为一个暗卫，他们不应该有远大的梦想，只需要记住一个事。
    忠于主人，保护主人，拼命忠诚，拼命护主。
    清昼还想说什么，清羽头也不回，一把按住他的他的手腕，皱着眉朝他摇头。
    “莫要再惹殿下生气了。”
    清昼骤然惊醒。
    “还请殿下莫怪，清昼大人习惯了护着属下……是属下的不是。”
    宋芜很满意懂事的清羽，微笑着点点头，招手：“既如此，你便去休整休整，随时可去。”
    清羽再度抱拳：“是，谨遵殿下之命。”
    发布任务不过是宋芜撮合二人计划的一环罢了，就算让清羽去接近威王，他这边也不会联系清羽，暴露他的身份。
    被系统识别到的气运之子，宋芜想，也没那么容易出事。
    更何况，这些都是暗卫应该做的事情。
    思绪拉回，宋芜再次看了二人一眼，招了招手。
    “清昼。”
    二人转身之际，宋芜出声叫停。
    清昼闻言停下，下意识看了一眼身侧的清羽，看宋芜没有要留他的意思，二人相视一点头，一走一留。
    行至宋芜面前，利索地跪下来。
    他下意识觉得，宋芜是因为刚刚他的反驳在生气，于是便主动先请罪了。
    “属下知错了，任凭殿下责罚。”他将头低下去。
    宋芜却并不接他的话，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他说：“你可了解清羽？”
    清昼沉默良久。
    不是很明白他的话：“殿下为何如此问？恕属下愚钝，暗卫营中人，属下全都了解。”
    “你现在知道一视同仁，全都了解了？”宋芜好笑地反问一句，“生死难料的事情你要推别人去，问你了解谁，暗卫营的人你又都知道了？”
    清昼闻言，顿时将头埋低，一张脸火辣辣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宋芜太好说话，让他飘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琢磨良久，清昼也只憋出一句话：“属下……认罚。”
    “又认罚又知错的。”宋芜笑了，“你错哪儿了？”
    可算找到个他接得上的话，清昼下意识松了一口气，抱拳正准备开口反省，又听见宋芜的声音。
    他把手一抬，很嫌弃地摆出一副尔康手：“打住！别跟我说什么不该有私心、不该忤逆……猜也能猜到。”
    清昼又语塞了，举着的手直愣愣僵在空中，收也不是举也不是。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宋芜这么难伺候？
    清昼猛地低下头去。
    呸呸呸！怎么可以这样想殿下呢！那可是主子。
    “我叫你留下，是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宋芜不想再拖时间逗他了，说完这话，身子都正了，忍不住上下打量清昼。
    为了任务，就算下属把他当神经病也无所谓了！
    “我有一个能够看穿别人的心的能力。”
    宋芜盯着清昼，等他说完之后，大概是因为好奇，清昼抬起了头来。
    与他视线对上，看清主子眼里的认真，清昼也不敢大意。
    见状，宋芜继续说：“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清昼：“……”
    不是，你倒是说啊！
    他也不敢吐槽，嘴角一抽，配合着问：“殿下看见……什么了？”
    宋芜心里哈哈大笑，心情出奇的好。
    便也不想逗他了，如实告诉了他：“我看见清羽的心里，有一个人。”
    不等清昼大脑反应过来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宋芜便又继续说道：“一个让他记忆深刻、此生都足够重视的人。”
    “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只不过他自己好像都不知道，毕竟，他不需要去考虑太多事，都有人替他解决了。”
    宋芜平静地说着，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清昼，试图看清他脸上慌乱和茫然的表情。
    事实上，茫然有，但没有慌乱。
    听见宋芜说那番话的清昼，脑子里第一反应是：那人是谁。
    他跟清羽一同长大，一同习武，一同被赐给旗王，又一同被分到宋芜这里。
    这二十多年他都没有见过清羽与谁更亲密。
    除了……他自己。
    清昼想猜又不敢猜，更对宋芜说的‘很重视的人’产生了不解和懵圈。
    “殿下……说的是什么样的重视？属下与清羽可以说从小一起长大，都未曾见过他与谁过于亲密。”
    清昼抬起头来，对上宋芜的目光之前，眼中的思索完全消失不见。
    宋芜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勾起唇角。
    看来他的打算没有错。
    清昼和清羽是暗卫，根本不是他能够随便插手的，哪怕二人是他的属下。
    而他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让二人增加更多的接触。
    如果清昼猜到清羽喜欢他，一定会想办法去求证，或者去追求。
    到时候就水到渠成了。
    想到这里，宋芜思索着他的问题，故作沉思：“你若是问那人是谁，我也不清楚，毕竟我看见的只是一道模糊身影。在清羽的内心深处，有个人推门进来，拿着什么东西坐在他床边，说话温声细语的……倒像是个七八岁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