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聋哑了还能考试吗?听得见圣上当堂出的题目吗?
不过,他也只负责考检,其他的就不关他的事了。
因此,只是片刻怔愣,他很快回过神来,按照规制给宋芜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便放人进去了。
至此,铜声响起,宣布殿试正式开始!
*
“大人!杨大人!”
阿荣一路小跑进了杨府。
因为宋芜的缘故,杨府对他和几个心腹都很随意,并不会拦着人进去。
一路畅通无阻进了杨府,却没看见杨执,只有听见声音出来看情况的杨溪飞。
看他气喘吁吁的,很快先递上来一杯茶,忙问:“可是殿下出了什么事了?你这么急匆匆赶来。”
阿荣喘的说不出话,大灌了一口水,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殿下!不是……是、是白公子出事了!殿下说,白公子如今危在旦夕,让我赶紧来找杨大人去救命!”
“白公子?”
有段时间没有提起那两个人了,加上杨执又忙,杨溪飞跟着连轴转,把这个‘白公子’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立马想起来是谁:“是白玄英?他怎么了?”
阿荣立马摇头:“我也不知道!殿下只说让我来找杨大人!杨大人在吗?”
杨溪飞摇头:“这倒没有,今日殿试,圣上多留了大人一会儿,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这……”阿荣瞬间就蔫儿了,“那这可怎么办,殿下说很急,想必是生死攸关的事了。”
正说着,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步伐平稳,阿荣不认得,但杨溪飞却知道是自家大人。
立马惊喜道:“正好,大人回来了。”
阿荣立马迎上去,顾不上行礼,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杨执听闻,眉头一皱,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况了。
正准备走,又停下,转头看着杨溪飞:“速去书信一封送到梧桐书院,送给书院的山长,就说我即刻去拜访!”
杨溪飞立马领命:“是!”
等杨溪飞进了院里,杨执反而不急了,抬脚往屋内走去。
阿荣看得一脸懵,明明殿下都说了很急,怎么杨大人还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一时不解,阿荣快步跟了上去,催促道:“大人,现在不去救人吗?殿下可是催我赶紧来通信的!”
杨执一边往殿内走,碍于他是宋芜心腹的身份,也乐意多说些,便又一边给他解释:“殿下肯定是有后手的,不然他自己也不会放心。我现在太急匆匆地过去,反而给我和殿下带来麻烦,对那两个人也不利,只能装作偶遇。”
阿荣听到解释也放了心,不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等着。
杨执是换了衣服出来的,时间不算久,换了一身便出行的常服,而后才招了杨溪飞备轿。
之后,还把阿荣给打发回去了。
梧桐书院的山长死都没有想通,为什么杨执会突然写信来给他。
要知道,殿试刚刚开始,这个节骨眼上,一位朝廷重臣跑来他这儿……
合适吗?
想了半天,最终倾向于这个人的目的是为了收拢一些优秀的学子入门下。
毕竟今年朝堂动荡,立太子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大臣们开始为自己打算,也正常。
想通了这一点的山长,在杨执来之前,一直在想,把哪个学子推荐给他最好。
古来朝堂之中,这站队和学识性格息息相关的。
好的人脉,自然是要给合适的学子。
不多久,杨执轻装出行。
彼时,山长已经守在门口迎接了,一见到人就迎上去,笑呵呵地行礼。
“杨大人到访,真是蓬荜生辉。”山长陪着笑,身边还跟了几个年纪不一的学者,殿试已经开始了,想来留下来的都是些先生。
借了梧桐书院的势,杨执还是很乐意给个笑脸的:“崔山长好久不见。”
算得上好久不见。
五年前杨执赶考的时候就是在梧桐书院读书,当时崔山长还不是山长,只是个教书先生。
那个人不是不讲道理的,没有得罪过杨执,后来平步青云做了山长,也是畅通无阻。
“大人说笑了,请。”
二话不说,山长先把人给请了进去。
至于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迎接他?首先就是个排面,其次,万一杨执看上的人是哪个先生的学生,好歹留个好印象。
只是可惜了,这些人今日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
进了院子,山长带着杨执去了他好不容易挑的待客室,刚刚坐下来,就有个先生端了茶水进来,放在杨执面前。
见状,山长笑道:“这是院里最好的茶,比不上大人平时喝的,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杨执笑笑,端起茶来:“无妨。”
说着,抿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如他喝的那些,但是解渴还是够了。
喝完了茶,这才到正题。
崔山长装作不经意撇了一眼杨执,问道:“不知今日大人来此有何见教?”
杨执依旧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今日下朝后也闲来无事,看着那些惶恐不安进考的学子,不由得想到,本官当年也是这般模样。闲着也是闲着,便来梧桐书院看看,与山长下下棋说说话罢了。贸然到访,山长不要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