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晚照殿,宋季柳一手搂着西戎绥玉的腰,一手撵着纸条反复观看。
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只有一副图案,宛若是一朵鲜花盛开的模样,若是洪澍阳在这儿的话,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薛狐白的手下身上所带的印记了。
“这个图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西戎绥玉看他盯着纸片看了这么久了,一时间也好奇起来,“你看了这么久,都不理我了。”
宋季柳还是没回头,但放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算是作了回应。
“近日星京不太平了。绥玉,你可得小心些,说不定有心之人会对你下手。”
西戎绥玉听着他关心的话语,笑着点点头:“好。”
话是这么说,但他深居宫中也不曾出去,会有什么人出现害他,着实有些想不到。
如果有,那肯定就是宫里的人了。
晚照殿其实不算森严,因为宋季柳特许大臣偶尔来晚照殿谈论国事,所以,要来这个地方也很容易。
平日里除了上朝时间,宋季柳几乎所有时间都待在晚照殿,这段日子以来,西戎绥玉已经习惯了。
这日,照常等着宋季柳下朝的西戎绥玉,就那样靠在贵妃榻上,看着书,吃着水果。
忽地听见管事公公前来报信,道:“圣后殿下,姝贵人求见。”
西戎绥玉的手下意识停了一下。
用了不多久想起来这人是谁之后,眼睛微眯,心中有了些想法。
他对这个人有点好奇。
“传。”
第156章 借令牌
姝贵人,那位受尽欺凌的光禄寺卿的女儿祝姿,此人一直都很神秘,除了上次宋芜与杨执订亲,她还一直未曾出现过。
是以,西戎绥玉才会对她产生好奇。
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
还恰好是在宋季柳与杨执见面之后,说没点猫腻,总感觉不太可信。
祝姿看起来很大方,礼仪周到,也没有对西戎绥玉有多少轻视,反而很敬重。
刚踏进院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直接跪下,便行了大礼。
“臣妾见过圣后殿下,给殿下问安。”
西戎绥玉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片刻后,才道:“不必多礼,坐。”
姝贵人听闻这话虽然起了身,按照他的吩咐坐下来,可还是没抬头,也没有直视西戎绥玉的脸。
西戎绥玉不想等她开口说一堆话客套,索性直说:“贵人今日前来,恐怕也不只是问安吧。”
姝贵人嘴角动了动。
迟疑片刻,才朝着身边的宫奴招了招手,等着其行礼出去了,才道:“臣妾知晓殿下和圣上不会相信臣妾,可是今日一趟,臣妾必须要来。”
宫奴出去之后不多久就带进来了一个人,此人身着一身道服,手上捏着一把拂尘,白眉白胡,看起来仙风道骨,正是淳安道长。
西戎绥玉审视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这个所谓的道长,在很久之前差点杀死了他。
还不等西戎绥玉说话,姝贵人便扑通一声跪下,情真意切地哭了出来。
“臣妾知晓自己着实不该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可实在是道长占卜有异,臣妾不敢不来回禀圣后殿下!”
姝贵人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双手,行了个大礼,朝着西戎绥玉叩首。
脑袋磕在地上,结结实实一声闷响。可她似乎不知道疼似的,继续道:“殿下!臣妾不敢欺瞒!臣妾的命是圣上救的,臣妾能有今日,全都是圣上的恩惠,臣妾不敢忘!今日之事,臣妾愿做担保,若是淳安道长有一句虚言,臣妾自愿受五马分尸!”
西戎绥玉眉心跳了跳。
从祝姿进宫的那一刻,宋季柳就与他说过这个女人肯定不可信。
如今后宫执掌之权都在他手上,想要看着一个小小贵人易如反掌。
她以为自己低调了这么久就能摆脱怀疑,着实是有些天真。
但她也没有直接拆穿,反而顺着她的话问道:“那,这位道长占卜出了什么?”
西戎绥玉抬起头,目光也落在淳安道长身上。
淳安道长面不改色,听他在问自己,便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摆出架势来,说:“天边紫微星暗淡无光,这已然是很明显的凶兆。老道自是不信圣上如今福泽深厚会遭什么劫难,连着观察了几日,却见这星象只差不好,越来越暗淡,昨日竟然有灭掉的征兆。不得已,才求着贵人娘娘带着老道来见殿下,以救圣上!”
西戎绥玉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看出来到底信是不信,但看起来对这个淳安道长表现得很感兴趣。
“那你可查出来是何劫难了?”
淳安道长刚刚想着要怎么说服他,就冷不丁听见这一声询问。
大脑飞快加载了一秒,立马反应过来,道:“殿下莫急莫急,此事看着严重,但只需要规避祸事即可。”
西戎绥玉赶忙问:“如何规避?”
这一遭急切的问候,也彻底打消了淳安道长的怀疑,恭恭敬敬道:“圣上后几日将要在灵缘寺酬神,那是一日请神大事,若是在那一日给天神上三支香,此劫便可破。倒也是难得,圣上恰逢赶上了这么一个好日子,若是寻常,这一劫也得让圣上元神大伤。”
西戎绥玉嘴角动了动,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有何难!不过是上三支香罢了。那一日总归要上香的,多上或者少上,不影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