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宿打量了一下这间庭院:“怎么不见泽西人在哪里?他没有出来吗?”
他还要卖什么关子?
李蛰引领着沈宿继续往里走:“公子请随我来,顾公子就在里面等您呢。”
沈宿跟着李蛰继续往里面走,到了一间屋子门口,沈宿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点着红烛,窗户上似乎也贴着喜庆的窗花。
沈宿心头一跳,这该不会是——
李蛰在门口停下了:“奴就送公子到这里,请公子进去吧,顾公子就在里面等着您呢。”
沈宿轻轻推开门,只见屋子里头装扮成了一片鲜红的景象,他绕过屏风往屋内走去。
一个穿着大红色婚服的人就坐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盖着盖头,等着他的到来。
“泽西......”沈宿慢慢接近他,慢慢挑开盖头的一角,里面的老婆脸蛋红扑扑的,眼光水盈盈的,好像有一点不好意思,含羞带怯地看着他。
沈宿忍不住抱住他,脑袋蹭蹭他的脖颈,顾泽西也反手回抱住沈宿,问他:“喜不喜欢?”
“喜欢极了......高兴极了。”
顾泽西的手轻轻挑开沈宿外衣的衣襟,把他的衣服扯下来。
沈宿的心怦怦直跳:“现在就开始了吗?我还想和你多说会话。”
顾泽西听他这话,轻笑起来,沈宿低头一看,他的外衣被挑去,露出了里面大红的婚服。
......
时光慢慢地流淌着,岁月变迁,但是两人却怎么处都处不腻。
他们一起处理政务,沈宿本来想甩手不干,整日在养心殿过咸鱼的养老生活,但是顾泽西不想一个人在御书房批奏折,非要拉着他一起办事,有时顾泽西不想起床,就会推沈宿让他去上朝。
一开始有大臣对两人这样不分你我的相处方式提出了强烈的质疑,因为皇权共享,一旦两人关系破裂,国家稳定就会受到威胁,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提出这种反对意见的人越来越少,因为大家都发现,他们越来越亲密,没有人能够破坏或者插入他们之间。
他们的爱情故事,在覃国各地都有流传,成为众人对爱情最美好的向往。因为二人皆为同性,又带头光明正大地相爱,覃国的民风开放了许多,越来越多的人将本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愫表达出来,成就了许多佳偶。
等到他们垂垂老矣,将皇位传给了一个颇有能力的年轻人,两个小老头相依偎着住在这所别院里,度过了余生。
沈宿躺在榻上,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能够明显感觉到生命在流逝,上辈子生命最后的熟悉感觉悄然而至。
顾泽西比他小了十多岁,这次该他先行一步了。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守在床边的顾泽西,即使知道,就算死掉了,他也会在下一个世界重新认识老婆,但是他仍旧舍不得离开。
他根本不敢想象,他离去之后,顾泽西要怎样一个人孤零零地度过剩下的时光。
沈宿对上了顾泽西的眼睛,这双年轻时水光盈盈的明眸已经不如当年清澈活力了,但是依旧很漂亮。顾泽西似乎在他的眼神中知道了什么,他丢掉自己的拐杖,小步挪动着来到沈宿身边,将沈宿的被子掀开一个角,钻进沈宿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像年少时那样。
......
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沈宿坐在倒数第二排。
他的意识渐渐回笼,一低头发现自己竟然穿着干净的蓝白色高中校服,讲台上老师正拿着扩音器和粉笔,兴致勃勃地授课,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泼在他的身上。
沈宿正靠着墙,用手指抵着脑袋,右手里的黑色水笔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旋转。
看样子,他现在穿到了一个校园文里。
沈宿轻笑了一声,心情还不错,他和老婆已经经历了两个世界,一起做过很多事,但是唯独没有一起上过学,如今穿到这个地方,正巧弥补了之前的遗憾。
之前看人家小情侣竹马竹马,从校服到西装,他就羡慕地不行,现在终于有机会和老婆一起来尝试高中生活了。
忽然一个纸团砸了过来,正巧砸在他的胸口,沈宿接住了纸团,皱着眉头扭头一看,正瞧见隔着一条走廊的地方,最后一排的少年横眉看着他,见他接住了纸团看过来,迎着沈宿的目光,冲他竖起中指,嘴角一咧,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这个少年的五官甚是精致,张扬肆意,可能是因为个子太高,一条大长腿伸出来,嚣张地占了过道的一半位置。他看上去就是那种谁也管不住的不良少年,在对服装和仪表有严格要求的高中,却在耳朵上打了耳钉,头发剃得很短,像是个刺猬一样,校服的拉链不好好拉,半遮半掩地露出里面黑色的t恤。
沈宿哼笑一声,他很烦这种给他没事找事的人,如果有人敢找他的麻烦,他一定会把他收拾地妈都不认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明明做的很过分,但是他却感觉,有点......可爱?
像是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一样,沈宿甚至想揪着他的领子把人拽过来,好好撸一撸他那一脑袋短毛,看看到底扎不扎手。
沈宿打开纸条,低头一看——
“你小子有种放学别走。”
字真他妈丑。
沈宿回头看了那个少年一眼,唇角轻轻勾了一下,将纸条团成一团,随手往后一抛,便丢进了墙角处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