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说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赫纳布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
“小人问过他,但他说不记得了。”
“看来还没完全恢复。”
见连长没有打算深究的意思,盖伯继续道:“大人,我觉得这个孩子很可疑,没有跟我们说实话。我听说他是您捡回来的野孩子,深得将军喜爱,已经收为义子。这……似乎不太妥当吧?是不是应该禀明将军,提防一二?”
赫纳布眉头微蹙,冷冷地问:“这事,你和别人说过吗?”
别人?盖伯迟疑了一下,答道:“还不曾向他人提及。”
赫纳布明显松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这事你不需要操心了。他的身份我很清楚,不是奸细。明白了吗?”
一向面若冰霜的赫纳布竟然笑了!暗夜里,盖伯只觉得脊背凉飕飕的。
这个男孩果然可疑!但……似乎是自已管了不该管的事,保命要紧!
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小人只知道治伤,别的一概不知!”
打发走了盖伯,赫纳布继续在军营中四处游荡。想着刚才的事,他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做了决定。若是继续把普拉美斯留在军中,怕是迟早会引起更多人的怀疑。不如早做安排,尽快把他偷偷送走。只有普拉美斯安全了,他才能安心地去做他该做的事。
至于那个把普拉美斯带回这个世界的人……他对着南天空中最亮的那颗天狼星默默赌誓:“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有什么企图,但我一定会让一切回到正轨!”
第9章 初入都城
(马尔斯穿越后成了普拉美斯,为了不至于看起来混乱,从这一章开始,主人公统一称呼:普拉美斯。)
普拉美斯仰面躺在小帆船上,用胳膊枕着脑袋,无聊地掰着手指数着日子。距离他离开南部军区,已经一周了。艳阳高照万里无云,连绵不绝的光秃秃山脉,成片成片刚播种的麦田,零星的几棵枣椰树……沿途一成不变的景色,让他厌倦。
和他一起前往底比斯的还有赫纳布的驭手安努斯。在南部军区的时候,普拉美斯曾见过他几次。这是个个子略矮,颧骨微突,面容寡淡,着装简朴低调,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土兵。但他做事细致,也许因为这样,赫纳布派了他来送自已吧?
“咚咚咚~”
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激昂的鼓声,其间还夹带着竖琴和木笛的协奏。普拉美斯瞬间来了精神,一骨碌从甲板上爬了起来。声音来自河边的一座小神庙。他期待地看向安努斯,眼里写着请求。
“连长吩咐过,中途不得耽搁。”其实安努斯也很好奇,不过临行前赫纳布反复叮嘱过他要小心。
普拉美斯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抱着安努斯的胳膊撒娇道:“我们就去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对着一张肤白粉嫩的小脸,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安努斯还是心软了,勉强点头答应。
他们上岸的地方是一座叫康翁波的小城,河边的神庙里供奉着鹰神荷鲁斯和鳄鱼神索贝克。刚才的鼓声,来自中央广场,这里正在进行向索贝克献祭的仪式。一头成年的尼罗鳄被摆在祭坛上,马上就要被做成木乃伊了。
小祭司们围着鳄鱼,和着祭乐的节拍,跳着颇为豪迈的舞蹈。一个高级祭司模样的人取过利刃,探向鳄鱼的下腹。刀尖与皮肤相碰的瞬间,本已昏厥的鳄鱼突然苏醒,竟轻易挣脱了绳索,爬了出来。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侍卫们很快反应过来,冲上去,举着刀一阵劈砍。但奈何这条鳄鱼体型巨大,皮糙肉厚,刀砸在它的皮甲上,除了带起点点火星,丝毫不能伤它分毫。
鳄鱼怒了,横冲直撞,看热闹的民众见势不妙,四散逃窜。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被吓傻了,一动不动地留在了原地。鳄鱼很快注意到了女孩,朝着她慢慢爬了过去。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没有人敢上前救她。
危险!普拉美斯急了,抽出安努斯腰间的匕首,冲了过去。“滚开!滚开!”他挥舞着匕首,想要分散鳄鱼的注意力,恐惧让他的声音不住地颤抖。
鳄鱼愣了愣,见来的是个毛孩子,一脸鄙夷,直接向他扑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普拉美斯的身侧传来了一股大力,把他推倒在了地上。他刚要爬起,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那个他想保护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孩,正平静地注视着鳄鱼,口中念念有词。
鳄鱼想要进攻,但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挣扎着就是不能前进。最后,它安静下来,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慢悠悠地向着尼罗河爬去,庞大的身躯渐渐没入河里,没了踪影。
一个身着制服的高大男人走到众人面前,大声道:“这不是大神索贝克想要的祭品,坦塔舍丽大人让它回去了。”这个男人是神庙的侍卫长吉塔斯。
祭品鳄鱼没了,祭祀中断,围观的民众很快就散了。
坦塔舍丽走到普拉美斯近前,蹲下身子,捏捏他的脸,惊喜道:“竟还有这样的人,你叫什么?”
普拉美斯这才看清女孩的长相,粉妆玉砌的小脸,娇俏精致的五官,眼珠子水亮水亮的,浑身透着古灵精怪。
“我叫普拉美斯。”他不悦地推开女孩的手。他不喜欢女孩看他的眼神,就像他是件有趣的玩具。
坦塔舍丽嫣然一笑,并不在意他的嫌恶,站直了身子,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喜欢你,你留下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