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对方不该来算卦,应该先去看脑袋。
两人的视线着实没遮没掩,分外直白,但男人却像是浑然不觉,眉梢微微挑起,笑吟吟地问:“怎么,算不了吗?”
“能算,五百。”
“扫过去了。”嘀的一声后,男人长指握着手机让屏幕在容镜的面前晃了一下,‘支付成功’四个字格外显眼,“现在你可以算我的名字了。”
面对男人充满兴味的目光,容镜面无表情,一开口就是绝杀:“万年老二。”
陆云霁笑容一僵:“……?”
……
晚上七点。
容镜收起算卦摊前往餐厅。
随着服务员一同走入包间,容镜耳朵一竖,听到了来自陆云霁的抱怨:“我说谢长时,小尾巴是不是跟你待一块待久了,从白白嫩嫩的小年糕变成了个黑心芝麻汤圆?”
谢长时早已从宋清的口中得知了今日发生在长华街的事,听到这话,连眼皮都没多掀一下:“他是黑心芝麻汤圆,那你是什么?”
黑心肝也好意思说容镜这只心思稚嫩的小僵尸心黑?
“是、万、年、老、二!”容镜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从传来,紧接着脑袋从谢长时的身后探过来,冲试图告状的陆云霁做了个鬼脸。
陆云霁:“……”
怎么回事,难得说次小尾巴的坏话,就被人听了个正着。
陆云霁轻咳一声,摸了下鼻子,然后跟容镜打商量:“小尾巴,给个面子,别老提老二老二的,多难听,要叫云霁哥哥。”
话刚落,就感觉小腿一疼。
他撩开桌布,谢长时的长腿正淡定如常地收回去。
陆云霁:“……你踢我干嘛?”
谢长时瞥他:“你看错了,眼神不好建议先去医院。”
陆云霁:“?”
到底是他眼神不好还是谢长时老年痴呆,刚刚干过的坏事转眼即忘。
陆云霁冷笑一声。
谢长时没理他,示意容镜在身侧坐下,卷起衬衫袖口,露出一截戴着红绳的劲瘦冷白手腕,他垂眸将冲洗干净的水杯递过去,容镜没觉得被伺候有哪里不对,灌了一杯水,挤过去说:“宋特助说这里的酸菜鱼特别好吃,我想吃酸菜鱼。”
“可以。”
陆云霁憋了三秒钟,看他们俩相亲相爱的模样嘴又有点痒,突然问谢长时:“谢总,你还记得我奶奶吗?”
谢长时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陆云霁:“没什么,就是觉得看到您老这模样,梦回我奶奶当年喂我吃饭的<a href=https:///tags_nan/wenxinwen.html target=_blank >温馨场景。”
谢长时:“建议立刻去医院,眼科转精神科。”
第17章
精神科没转成,陆云霁还报复性地点了整个餐厅最贵的菜,又开了两瓶价格最昂贵的酒,试图让谢长时的钱包大出血。
然而这样的挑衅对谢长时来说,和过家家并没有区别。
“你要是实在无聊,早点回家多开两个会。”谢长时掀了掀眼皮,将一只剥得干干净净的大虾放到了容镜的碗中,声音淡淡。
陆云霁翻白眼:“我才不要。”
好不容易下了班,还回去开会,他又不是贱得慌。
他看向容镜,狭长的桃花眼眨了眨:“十二年没见,我还没和小尾巴联络感情呢。”
说完他就问容镜:“小尾巴,你当时一声不吭去哪儿了?你是不知道,那段时间谢长时的脸色有多难看,上课也不认真听讲,经常发呆,还被班主任当着全班的面批评,咦,可惨了。”
容镜握筷子的手一顿。
注意力也从面前的碗落到了谢长时的脸上,然而男人手一抬,还未对上少年的眼眸就将他的脸重新掰回去,语气平静:“他说的话你也信。”
容镜心想也是,从前陆云霁就特别喜欢逗他。
陆云霁眉梢微扬起,眉眼间透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神色。
虽然当时的情况的确没他说得那么夸张,但那段时间谢长时的心不在焉却是真实存在的。
讲台上数学老师喊着第几页第几题,结果谢长时一低头,桌上放的是语文课本。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他也没有跟随大部队往食堂走,反倒是走向了校外,因为他下意识认为家里还有只嗷嗷待哺的小僵尸。
等反应过来,他垂着眼眸,默不作声地重新走向食堂,陆云霁早已有所准备地将多打的那份午餐推过去。
想到这些,陆云霁忍不住再次戳戳容镜细白的胳膊:“小尾巴,你还没告诉我你去哪儿了呢。”
容镜咬着虾尾,眨眨眼:“回老家了。”
哦。
回老家啊,怪不得。
“你老家哪儿的?”
“棺材。”
陆云霁一懵,扭头看向谢长时:“这是哪儿?怎么起这么晦气的名字?”
陆云霁自认为自己见多识广,大学的时候得空就往外跑,也算是领略过祖国大好河山的人了,但‘guancai’这地方确实没听过。
谢长时垂眸瞥见容镜那双乌溜溜的眼眸里露出来的不怀好意,没忍住,勾起了薄唇。
继而回答陆云霁:“现在不知道没关系,以后会知道的。”
陆云霁:“啊?”
他怎么不知道谢长时什么时候也变成谜语人了。
在他还疑惑的时候,谢长时慢条斯理地补充:“总有机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