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起来了。
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江楚年昨晚就已经给周成风发了消息,表示事情终会过去的,以后依旧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用顾忌。
周成风便一大早就打来了电话。
开口便是:“江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语气不是欣喜,反而是担忧无比的。
江楚年闭着眼在床上打了个滚,敷衍道:“我有我的办法,不用担心,结果是好的就行。”
电话那头一声不响。
就当江楚年以为他挂断的时候,周成风突然道:“江哥,你不用这样做的。网暴而已,我经历了不止一两次,只不过这次规模比较大,我把事情澄清了,时间一长,没有人会再记得的。大不了我就去干别的,我怎么样都是能活的。不值得……江哥你不值得为我这样做。”
他跟江楚年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知晓江楚年。
知晓江楚年做每件事情可能会付出的代价。
江楚年揉了揉眼睛,他低声回复道:“没关系的,成风。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没有谁比你更值得我这样做。”
周成风一下子便说不出话来了。
只能听见他的抽泣声。
江楚年像很久之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去安慰他。
“别哭,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事的,继续你喜欢的事情,每天都会是好日子的。”
挂断电话之后,江楚年头脑发昏地坐起身子。他用手撑住脑袋,还在思考要不要请假一天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他晃神了。
大脑这才慢慢运转了起来。自然而然的,他想起了那份内容详实的结婚合约。
结婚……
江楚年嘴巴微张,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固。
“开门。”
门外的人没什么耐心地催促。
……这家伙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江楚年默默把衣服穿上,跑到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元青霄在他面前就不收敛自己的信息素了。
停止吐槽,江楚年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他探出头,问道:“元总,有事?”
房间外,元青霄西装革履,黑色西装使得他肩膀和手臂都充满了力量感,戴了一副黑色框架眼镜,头发精心打理过了。此时正上下打量着江楚年。
随后,他抱着臂,漫不经心地问道:“要迟到了。”
江楚年眼神透露出狐疑,他举着手机,将时间直接展示给元青霄看。
“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上班时间,从宿舍步行到公司只需要十分钟。”
元青霄不满他这个回答,但是也没有在这方面较劲,只是“哦”了一声。
他继续站着保持着抱臂的姿势盯着江楚年看,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江楚年感到莫名其妙,但是想到自己“打工人”和“假结婚对象”的身份,而对方刚好在这两重身份上都压自己一番,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回避了对方的视线。
“昨晚我敲你门,你为什么不应我?”
不知为何,江楚年从中听出一丝哀怨。
他老实回道:“睡得早,没听见。有什么事情吗?”
元青霄的低气压已经要化为实质了,他强调了一下合约。
“你还记得你昨天签的合约吧?你没忘记你要尽什么责任吧?所以我敲门你为什么不放我进去?难不成你打算毁约?”
这下换江楚年抱臂看着他了。
“元总,怎么会呢?你可是我老板。我的房间你想进就进,我的东西你想要就用,都不需要我的同意了。”
元青霄不在乎江楚年说这句话的语气,他自动过滤掉自己不想听的话,他只知道江楚年同意他进他的房间,也可以使用他的东西了。
下一秒,元青霄就推门而入。
在江楚年目瞪口呆中,他抿了抿嘴唇,道:“不准叫我‘元总’。”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你怎么这副表情?你不是说我可以进你房间了吗?”
他不等江楚年回答,站在房间的角落开始观察。
员工宿舍的所有房间布置其实一致。
两只猫的猫窝被他放在了靠近阳台的角落,阳台已经被江楚年封窗了。窗帘是墨蓝色,不透光,所以房间有点儿昏暗。床单也都是深蓝色的,床上放了几本书,被子还没来得及叠。桌子上的书零散放着,地上有几个哑铃和拉伸用的。
元青霄在这个房间显得格格不入。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重复了一遍:“不准叫我‘元总’。”
江楚年眼看着他深呼吸了几下,坐到床边的时候,右手摩挲床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逐渐红了起来。
……这家伙,难不成在闻自己那薛定谔的信息素?
听他说不准,江楚年感到好笑,道:“那叫你什么?老板?上司?资本家?”
元青霄:“难听,都不准。”
江楚年不吭声了,好一会儿,他说:“你想要我叫你什么?”
元青霄轻咳了一声,却没回答。
“青霄?”
眼睛没亮,眼神没变化。
江楚年试探性问:“阿霄?”
这个称呼会不会有些暧昧了?
眼神亮了,又咳了一声。
装模作样。
元青霄:“就这个吧,还行。”
……你的表情看上去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