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先是安抚好禅院惠,将幼童放在干净的榻榻米上,最后鞠躬小碎步快速上前查看禅院直哉的情况。
“……”:禅院直哉瞪着观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靠近自己。
观棋看了一下对方伤势,确认对方活不过半个小时之后立马朝着姜雪衣请示:“老祖,这娃子快咽气了,弟子能先治好他吗?”
姜雪衣叹了一口气:“快些吧。”
观棋是条水木双灵根玄金蟒,天生适合修习一些治疗伤势与温养灵根的功法,这也是为何姜雪衣在300岁那年大寿之时从拍卖场买下了还是颗蛋的他。
温和的蓝光从观棋的双手流下,慢慢汇聚到禅院直哉的身体之内。
“……?”
禅院直哉先是感觉身体的疼痛减轻,随后便是一股暖洋洋的热流涌上丹田的位置。
他的大脑传来一阵眩晕,等再次醒来之时——禅院直哉先是感觉自己的手脚能动,随后又感觉到自己空旷的口腔再次被舌头填满。
“啊?”:禅院直哉懵逼的伸出舌头,感受了一下舌头还在的幸福感。
紧接着,他立马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顿时浑身上下开始颤抖冒冷汗。
他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他竟然,有点不敢去看姜雪衣。
姜雪衣拿出一个空杯放在对面:“来,直哉,过来喝杯茶。”
禅院直哉:“……”
妈的,这女人是什么品种的精神病?!
这回禅院直哉一改往日的嚣张态度,没能骂出声来。
他想起刚刚只因为自己说了一句【不过就是个女人,认清自己作为星浆体的使命和身份】,直接被姜雪衣剁了舌头,脸色又是苍白几分。
无法反抗。
那不是咒力。
那是一种压倒性的诡异力量。
他甚至都没办法看清对方是怎样出手。
自己就这样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被姜雪衣挥手掀进和室之中。
姜雪衣重复:“过来喝茶,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全身僵硬,强迫自己挪动双腿,坐到了姜雪衣的对面。
姜雪衣动作娴熟的倒了杯茶,将茶杯推到禅院直哉身前。
她的脸上没了刚刚杀意四溢的恐怖,整个人温和又诚恳,语气都柔了不少:“直哉啊,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禅院直哉:“……”
这种话还需要问吗?
第22章 【姜雪衣】
禅院直哉不是傻子。
就这种级别的能力差距,他显然没有资格问出那句【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有什么目的】这种话。
禅院直哉身为禅院宗家的嫡系,见过很多所谓的强者;别说几年前揍遍整个禅院家的禅院甚尔,就连他亲爹禅院直毗人都是整个咒术界数一数二的存在。
但是保本麻衣这种,过于抽象。
听到那个小屁孩叫她“老祖”时,禅院直哉多多少少能够意识到一些不对劲。
【老祖】二字很陌生,但是拆开来看很好就能理解——年老的,祖宗级别。
保本麻衣卸下伪装后的表现也非常符合上述描写。
在那里坐着喝茶、笑呵呵的模样、打趣自己冲动的模样,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退休老太太在家里面闲出毛病的气质。
这个场景和表现配上刚刚自己被切断舌头、掰断四肢、像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之后格外显得诡异。
禅院直哉不确定保本麻衣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但是就冲她敢在禅院家的地盘直接冲他动手这一点来看————要么保本麻衣就是一个智商为负数的疯子,要么保本麻衣就是根本没把这里的所有人放在眼里,包括他爹和甚尔。
“喝茶,压压惊。”:保本麻衣示意道。
禅院直哉:“……”
其实这个茶他真的不是特别想喝,但是冥冥之中禅院直哉感觉,如果他再不喝,保本麻衣怕是会发癫,认为他给脸不要脸。
于是禅院直哉按照自己肌肉记忆,礼节优秀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伸手托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是正常的茶水,甚至有些凉了,喝起来苦苦涩涩。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下这口茶之后,禅院直哉感觉自己额头上淋漓的冷汗、不适感、毛骨悚然似乎减轻了不少。
保本麻衣打趣的看着他,开口戏谑:“年轻就是好……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想想你刚刚都说了什么来着?——没用的星浆体?不过是个女人?”
禅院直哉:“……”
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禅院直哉感觉自己的三观和世界观在此刻有些崩塌。
在此之前,他是真没把什么女人放在自己眼里;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包括他从小到大生长的环境内,女人天然就是应该弱小而温顺的。
即便流着禅院家的血脉,咒力这种东西似乎没有在她们那娇柔纤细的身体中产生太大的作用————禅院直哉很长时间都认为,这是人类世界的自然定律,女人天生就是弱小者,男人的附庸。
但是保本麻衣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认知。
眼前这个女人和所谓的弱小者毫无联系。
看着保本麻衣,禅院直哉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
强者就是强者,无关性别,不分男女。
因为小看女人差点死掉这种事情,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