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
禅院直哉紧紧抿着干涩的唇,感觉这两下震的他胸腔发疼,如雷贯耳。
姜雪衣语重心长:“养条狗养了十几年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个人?”
“直哉,人的一生中遇到的是贵人还是恶人,这要看你去怎么选择。”
“你若助我,别说是你,整个禅院今后家腾达富贵不在话下。”
禅院直哉:“……”
保本麻衣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的敲击在他的心上。
他看见保本麻衣脸上出现了不屑的表情。
她哼了一声:“什么加茂、五条?”
“六眼?呵呵。”
“再折腾顶多活不到一百年,都是一群凡夫俗子,终为寿命所限。”
保本麻衣轻声道:“你若好好跟了我,本座收你做记名弟子,保你活到三百岁无忧。”
“……”
禅院直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逐渐放轻。
他听到保本麻衣像开玩笑一样说道——
“你打不过六眼,你还熬不死他吗?”
“等个六七十年过去,五条小儿已经垂垂老矣,而你还正值壮年。”
“那种滋味,只有你试过,才知道有多么的酣畅淋漓。”
“哈哈哈——”:陈采莲轻声笑了起来,美丽的面孔配上那清朗的笑容格外引人注目。
他起身拍了拍手掌:“直哉,还不快谢过老祖,能得老祖承诺,这是天大的福分呢。”
陈采莲走到浑身僵硬的白濑诚一郎身边,双手搭住对方的肩膀:“我们也都这把年纪了,有生之年能提携一个小辈就提携一个。”
“你们要趁着年轻,莫要辜负时光。”
白濑诚一郎:“……”
白濑诚一郎一听这话嘴都要气歪成中风的模样。
提携?
你提携个鸡毛?
人家好歹都能开个空头支票,许对方300年寿命,你也就刚开始告诉我保我荣华富贵,后面不是打就是骂。
白濑诚一郎感觉那【老祖】比自己身边这个人皮兽心的混账强多了。
虽然这俩都不是什么好鸟,但是【老祖】好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全程一个脏话都没有,既不骂杂种,也不骂贱种。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惹到莲这个间歇性精神狂躁症的精神病?
姜雪衣收回搭在少年肩膀上的手:“好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
“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到底该怎么做,还是要你自己去选——”
禅院直哉感到自己头脑一片眩晕。
他看到那个【青莲上人】和善的朝自己笑,苍白的指尖上携着一枚翠绿色的种子。
陈采莲朝他招了招手:“好孩子,还愣着做什么?”
事到如今,他还有的选吗?
不选就是死。
选了,起码现在死不了。
保本麻衣的一句话如同烙铁一般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
【是贵人,是恶人,由你自己来选。】
“……”
禅院直哉面色苍白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晃晃悠悠的走到陈采莲面前,将自己手腕上的袖子撸起。
陈采莲笑着,将那枚绿艳艳的种子放到了禅院直哉的手腕上。
“……”
禅院直哉眼睁睁的看着种子突然长了八条腿——将他手腕上的肉撕裂开,随后钻了进去。
“呕——”
呕吐感涌上胸腔,禅院直哉再也忍不住,腿一软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哈哈哈——”
“呵呵。”
【青莲上人】和【血衣老祖】似乎是被他的滑稽模样给逗到了,不约而同的轻笑起来。
第25章 【姜雪衣】
禅院直哉回到禅院家之后,神态肉眼可见的萎靡不振。
他面色苍白。
明明拥有一张非常能言善辩的嘴,却开始变得沉默,眼神也时不时的直勾勾,大概是陷入了某种低迷的状态。
禅院惠好奇的看着自己这位堂叔,小心翼翼的用一双肉嘟嘟的手抓了抓堂叔的袖子,似乎不能理解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堂叔为什么变得这么沉默寡言。
…
禅院甚尔进来接小惠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禅院直哉面色略白的坐在姜雪衣的对面喝茶。
“……?”:禅院甚尔眉毛不可察觉的微微皱起,面色不善的看向自己这位逼事超多的堂弟。
这讨人厌的禅院直哉刚刚还当着他和他自己爹的面慷慨激昂怒斥保本麻衣罪行,顺便当场口述撰写女德范文,怎么短时间不见还坐在保本麻衣对面喝起了茶水?
“甚尔堂哥…”
禅院直哉看见男人那张英俊冷漠的面孔,终于从窒息的冰冷中回过神来,结束了待机状态。
禅院甚尔的出现让他感觉回到了现实之中,激动之下他的双眼险些发酸飚泪。
一切的发生宛如一场无力同的噩梦。
明明只是日常中的挑衅,明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星浆体……为何转眼之间突然变成了物种陌生的大魔头?
自己前一刻还是京都咒术世家的尊贵嫡子,后一秒怎么就变成了身不由己的怪物走狗,谈话都不能上桌的那种。
这种就好像是小说或者电视中的情节,过于惊悚和不现实,让禅院直哉好几次都精神恍惚,怀疑自己还处在梦中。
禅院直哉看到甚尔堂哥的眉毛慢慢皱起来,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语气冰冷而质疑:“你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