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记得,经过了这两三年,今日又看了许多跟他有关的奏章文章之后,这印象,就更加深刻了。
四皇子一提醒,莫磐就知味了,只是,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涉世未深的小少年了,有些话,自然也就不愿意说出来了。况且,他师父就在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呢,有些话,他也不敢说呢!
不管莫磐想不想听,四皇子都将他此次因何要再次下江南的因由跟莫磐大体说了下,莫磐心中一动,反而问四皇子:“四叔,您可听说过绮罗香?”
四皇子眉头一皱:“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你问它做什么?”
莫磐神秘一笑:“有大用。四叔,您此次下江南,不妨多暗中打听打听此香,说不得能有奇效呢?”
惠慈大师已经跟他说过了,绮罗香和那什么无极都是出自一人之手,一正一邪,互为双壁,藏有绮罗香的不一定有无极,藏有无极的,肯定有绮罗香就是了。
四皇子眉头皱的更紧了,他道:“你说清楚些?没头没尾的,本王没那功夫管闲事!”
莫磐凑近了脑袋在四皇子耳边耳语几句,四皇子脸色方郑重起来,他点头道:“好,本王答应了。”
又看了看莫磐,问他:“你就没有其他想对本王说的?”
莫磐又想了想,说道:“江南天高皇帝远的,四叔要多注意身体,多以自身为重才是。”这话就差没明说‘保命要紧’了。
四皇子深深看了莫磐一眼,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四皇子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莫磐挠挠头,继续道:“旁的,就没有了,侄儿现在无心他想,不涉朝政,对局势也没个判断和章法,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四皇子不顾及礼仪的白了他一眼,表示他说这话是在放屁!
莫磐就当没看见,反正,他是再不敢多说话的了。
四皇子没法,也只能叮嘱他道:“你在京里可老实些吧,看看你来京这两个来月闹出了多少事,小心翻船在后悔就晚了。”
他这话说的也是很含蓄就是了。
莫磐是因为什么原因在怀宁郡主有孕的情况下提前进京的?是因为宣正帝中毒惠慈大师生死不明他才来的,四皇子记得可清楚呢。
即便现下惠慈大师看着好像性命无虞了,他可不信莫磐就此罢手,就没有其他的打算了。
都看看他做的事吧,结交勋贵子弟,得罪大皇子府,现在还惹上了一个郡王府,听说他到现在都没有去姚家拜访,显见他心里压根就没将姚家放在心上,倒是去了一趟宋家,可惜,就去了那一次,也没下文了。
他还听说贾珍上门去找他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就又跟贾家牵扯上了,他来京时间不长,事却是没少做,要说他没打算,四皇子是不信的。
说完话,四皇子就带着人出宫去了。
等四皇子走了,惠慈大师逮住要到厨房偷吃的莫磐,说他:“中午吃了那许多,这会子又饿了?”
莫磐苦瓜脸:“晚上就吃了些清粥小菜,哪里管饱呢?”
惠慈大师奇道:“你管旁人的事都头头有道的,怎么自己的肚子就管不住呢?”
莫磐陪笑道:“师父,您这话就差了,徒儿这是情意深重,与人为善呢。”
惠慈大师哼笑道:“你与人为善,旁人也得领你的情呢,别再好心被当驴肝肺,到时候自己吃亏,有苦难言才好。”
莫磐挠了挠脸,蹲在他师父身边小声问道:“师父啊,您说,他...”莫磐伸出四根手指给惠慈大师看,继续道,“有没有飞天之相?”
惠慈大师皱眉:“在这里,这话也是你能浑说的?”又沉思了一会,含糊道:“不好说。”
莫磐却道:“我觉着挺有可能的。”
惠慈大师就着昏黄的月色,仔细瞧着莫磐的神色,问他:“你认真的?是猜的还是有何凭据?”
莫磐讪笑道:“猜的。”
惠慈大师没好气道:“哼,老子就知道!”
说罢,自个儿起身回屋了。觉着自己老大年纪了还跟十几岁的小徒儿蹲在一块儿头对头的说悄悄话实在是傻透了!!
莫磐被臊个没脸,怏怏的擦擦脸上的吐沫星子,也追着他师父回屋去了。
第二日,惠慈大师给宣正帝回了一句话,说这宫里住的都是糙老爷们,让贾元春一个女史频频出入实在不像个话,从今儿个起,就不要她来了,来了也不让进门!
贾元春的事就这样粗暴的被惠慈大师给解决了。
不说贾元春那边到底有没有如愿到皇后那边去伺候,就说莫磐住在宫里觉着实在不便,想要出宫,他给宣正帝打了好几个申请都没被允许,倒是住在偏殿里的乐善世子定程,要出宫了。
临走之前,定程来跟莫磐辞行。
莫磐看着瘦的皮包骨头的定程,假惺惺道:“怎的瘦成这样了?这宫里的宫人们亏待你了?你跟我说,我去禀报皇帝陛下,陛下如此宽和慈爱,定能给你做主的。”
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相克,只要莫磐一张口,定程就莫名的觉着心口疼,他深吸一口气,对莫磐道:“有我父王在,这宫里谁还会亏待了我?倒是你,我走了,恐怕你就得跟你师父一起吃素了。”
乐善郡王在膳房那边有关系,他虽然不能时常进宫,但日日通过御膳房给儿子送好吃的进来。只是,东西都是好东西,定程能吃的却没几样,倒也没浪费了,大多都进了莫磐的肚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