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派人进铁网山去搜寻最开始跟着庆和帝一行进山打猎的侍卫们。死的给他们收尸,打散的,也得找回来才行,受伤的,更是得救援回来。
最后就是行宫的布防,哪里守卫的严密,哪里可以据山势河流之险少派些人守着,斥候怎么安排,步兵怎么安排,骑兵怎么安排,战马怎么安排,吃什么,喝什么,每天怎么操练......事无巨细,都一一说给庆和帝听。
庆和帝也拿出战时的劲头来,仔细听着姚冠杰汇报,还时不时的问上一两句,定要做到心中有数。
终于,庆和帝问出了此时众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京中,可有何动静?”
京师那边,姚冠杰在见到莫松的第一眼,就已经派心腹之人回京探听消息了,快马加鞭,此时,他已经得到了第一波消息。
姚冠杰回禀道:“回陛下,京城看起来一切如常,没有半点异动。”
忠顺亲王皱眉问道:“你是怎么判断没有异动的?”
姚冠杰回道:“斥候军来报,说是京城百姓安居乐业,既没有盗匪出入,也没有聚众火拼对抗,更没有任何形式的死人,因此,下官判断,京师一切如常。”
众人默然,姚冠杰的这个判断,不能说粗略,只能说精准。见一隅而窥全貌,偌大一个京城,没有盗匪出入,没有聚众火拼,甚至没有死人,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如常,没有异动吗?
你若说某一个府邸,某一个人的见面和对话,这些,可就不是姚冠杰一个将军能知道的了,而且时间有限,纵使姚冠杰有心,他也是无力的。
忠顺亲王管着庆和帝的消息网,他的身边自然是有传递消息的人和渠道的,就安插在行宫之中,但行宫被烧的时候,他在铁网山和庆和帝一起打猎,也不知道行宫里的探子逃出去多少,又死了多少,从被围困到现在回行宫,满打满算的也才两天多的功夫,这么短的时间,就是现在有了最新消息,他这边也是收不到的。
想了想,忠顺亲王对庆和帝请旨道:“皇兄,臣弟请旨先行回京,作为皇兄前锋军,先行一步打探消息。”
庆和帝沉声道:“准了!”
忠顺亲王也不耽搁,直接起身点齐人马离开了。
接着,就是商议这群俘虏的来历了。
陈世兴是大理寺卿,查案子本来就是他的分内之事,从昨晚到现在,他只合眼闭目养神一个时辰,其他时间都是在审问俘虏了。
陈世兴回道:“禀陛下,这百十来个俘虏当中,有鞑靼人三十六人,回鹘人二十六人,剩下的,都是西域各部族,有吐蕃人、俄罗斯人、波斯人、还有两个是佛朗斯基人,还有其他几个新兴起的小部落,都是没有记录在案的。”
“按这些人的说法,他们都是拿钱办事,就是那个胡乐尔,他本名叫做忽勒尔,他跟他们说,他们此行成功的话,就能得到梳洗羊绒的药剂方子,还能得到制造干奶酪的方法。”
陈世兴看了看莫磐,继续道:“据他们所说,这些,都是制作黄金的法子,咱们就是用这些方法从西域赚取了数不尽的钱财,他们早就眼馋很久了,只是咱们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他们抢又抢不到,买也买不到,只能铤而走险,从咱们手里换了。”
庆和帝问道:“他们可有说是谁跟他们接头的?”
陈世兴回道:“他们的上线都是那个胡乐尔,就是有人来接头,他们也都是找胡乐尔,而不是找他们,因此,他们也不知道那个接头人是谁。”
莫磐问道:“蒙面绿衣人呢?他们有说这些人是谁了吗?”
陈世兴道:“他们只说这些都是领路人,他们也是拿钱办事,他们又语言不通,除了知道他们身上功夫很好之外,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王阮叹道:“看来,背后之人财力不俗啊。”
众人心有戚戚。能供养这样一群匪类,钱少了,还真的养不起。
庆和帝道:“继续提审胡乐尔。”
陈世兴笑道:“这个胡乐尔,咱们下山的时候,他就想见陛下,让我给回绝了,若是陛下现在亲自提审他,他应该能说出一些什么。”
胡乐尔有一次见到了庆和帝。
莫磐笑着问他:“胡乐尔,或者说忽勒尔,听说你要见陛下,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两天两夜滴水未沾的忽勒尔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眼前发花,他喃喃道:“水,给我水。”
庆和帝点头,一个小太监得到指令,给他倒了一杯水喂了下去。
但也只有一杯水了。
忽勒尔缓了好一会,才尽量字句清晰的道:“我,我有我鞑靼可汗的国书,还有,还有使节,我真的是使官。”
莫磐:“哦,一个偷渡的使官。”
王阮轻笑:“还是一个光杆使官。”
顿时,周围升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轻笑声,还有指指点点的声音。
忽勒尔苦笑:“一朝踏错,步步错,诸位看在下的笑话是小事,误了两国邦交大事,可就因小失大了。”
王阮问他:“那你的国书和使节在哪里?没有它们,纵使你说出个花来,咱们也是不信的。”
忽勒尔苦笑道:“被我抵押了。”
王阮:“抵押给谁了?”
忽勒尔:“为了取信于人,我把国书和使节抵押给了跟我接头的人。你们若是想知道幕后指使,只要找到我鞑靼可汗的国书和我的使节,从谁那里找到的,就能知道幕后指使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