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癸派宗主上上下下打量着季音,目光落在她绯红得娇艳欲滴的唇瓣上时,脸色蓦地黑沉:“为师回来时不见你人影,去哪儿野了?”
瞧她这徒儿眼眸水润晶莹,眉宇间春情荡漾的神态,活脱脱一副偷吃没擦干净嘴巴的模样,她看了就来气。
她不过是出了一趟门,回来才发现后院竟然起火了。也不知道她养了这么久的水灵灵的白菜叫哪头不干人事猪给啃了!
季音神色微不可觉的一僵,眼神心虚的乱飞。眸光扫过师尊时,她惊异的‘咦’了一声:“师尊,你今日粉面含春,气色甚是不错啊。”
岂止是不错啊,完全没了从前苍白咳血的模样,而且周身气势圆满顺畅,竟与出门前那副暗伤在身的早殇之相完全不同了。
季音心底暗自嘀咕,怎么师尊出门了这一趟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不仅容光焕发,人如鲜花娇艳欲滴,就连身上的内伤也都好个七七八八了!
话说身体内残留几十年的暗伤旧疾,有那么容易治好吗?
“……”
阴癸派宗主的脸色蓦地一红,眼神不由自主的乱飘,但随即她轻咳一声肃容道:“少拍为师的马屁,为师不吃这一套!为师让你守在师门中不得乱跑,回来却不见你的人影,妍儿你老实交代,野哪儿去了?”
季音干笑了两声,看天看地就是没敢看师尊。
“你以为不说,为师就不知道了吗?”宗主冷哼道,“去外头找哪个野男人了?”
“师尊,那不叫野男人。徒儿渡情劫去了。”见瞒不过去,季音忙撒娇的拉扯住季宗主的衣袖来回晃。
“情劫?”季宗主嗤笑,“你当为师没渡过情劫吗?”谁还不是那样过来的,妍儿如今耍的这套,都是她当初玩剩下的东西。
“万事都瞒不过师尊的法眼。”
季音心虚的垂下眼眸。
季宗主见状给她留了几分颜面,没有针对此事刨根问底,事实上她在祝玉妍房中守着乃是为了另一件事:“为师听说,你化名季音与人相交?”
“是。”
季宗主的眼中一缕暗色转瞬即逝,声音里隐隐有些紧张:“你为何要告诉他人你叫季音?”
“徒儿只是觉得,我应该叫季音?”
季音一天头雾水,师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这事儿来了?
她总不能说她是重生的,上辈子的名字就叫季音吧?
季宗主的脸色瞬间变得恍惚起来,熟悉的男声在耳畔浮现。
“韵生音,我们的孩子便叫做阿音如何?就唤做杨音?”
“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为何要从父姓?我偏要她随我姓季,季音难道不比杨音好听吗?
……
但很快,她甩去不期然涌来的回忆,强忍着复杂的情绪,略显急迫的追问道:“妍儿,你还记得什么?”
季音越发狐疑了:“什么记得什么?”
师尊这话问得好奇怪。
季宗主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季音,确定她的疑惑不是作伪,方才放松了神色吐出一口浊气:“无事了。”
“师尊?”
对上季音不解其意的目光,宗主转身走出房间,在与季音擦身而过的时候,她脚步微微一顿说道,“近日不许出门,安生在门派中呆着。”
这几日,季音本来就没打算出门。
季音乖巧的应了一声,望着宗主离去的背影,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为什么师尊最近一直强调不许她出门?而且这般急迫的等在她房中就为了问她一句为何要化名季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师尊近来似乎有些奇怪?
但转念,季音就心大的抛开了满心疑惑。
不管怎么样,师尊总不会害她的。
第35章
季音走后,花满楼从窗边转过身。
忽地,空气中传来微不可觉的波动。
花满楼眉心微皱,猛地面向房间内西北角,低喝道:“不知是哪位侠士来访?何不现身一见?”
一道陌生的身影静静站立在角落里,凝视着花满楼。
在花满楼的感知里,这道身影与天地自然融汇交织,气机与周遭空气浑然一体,若非他特意放出了气势,即使是花满楼远比常人更加敏锐的听觉与感官也完全无法察觉他是何时进入房内的。
可见其武功之高深莫测。
若是他有心伤人,仅仅是短短瞬间的功夫足够花满楼死上好几次了。
“这位前辈。”
花满楼没有在来人身上察觉到任何杀意,心中微定的同时,以礼相待,“请恕在下有失远迎,不知前辈何故来访?”
来人轻哼一声,宛若雷声乍响,花满楼体内内息翻腾,俊脸当即一白。
那人严苛审视的视线一寸寸扫视着花满楼,无形的气势宛如千斤巨石临空压下。
花满楼膝盖一软,险些站不住脚。他立刻运气内力死死抵抗着汹涌而来的威压,使出浑身的力气强撑着站直身体,死活不肯屈膝下跪。
“你小子确实有几分胆色与韧劲。”
浑厚有力的男声突然响起,那股携带着千钧之力仿佛无可匹敌的威压稍纵即逝,顷刻便被其主人收了回去。
强悍的气势消失,花满楼勉强站稳了身体,然而他全身的衣衫却已被涔涔而出的冷汗浸湿了。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